“本道可当不起你的称呼。”老者淡漠说道。
华幽双拳一下子握紧，抿着唇显得苍茫无依却又愧疚安分。
“宗门可是对你不起？”老者淡淡询问。
华幽愕然抬眸吃惊道：“并无，宗门待我极好，若不是宗门弟子已然是一捧白骨，哪有如今的修为成就。”
“那你为何要背弃宗门？”老者讽刺出声，睿智的双眸一片冰寒直直盯着华幽，让她几乎遁无可遁，心中的自私与窘迫毕现无遗。
她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任何话语来，而后干涩缓缓道：“是弟子之错。”
此刻她不仅承受着心中的全部愧疚，脑海更是一阵阵疼的让人发慌。一片片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一一展现在眼前，几乎是让她顷刻被淹没在此。
忽而是一幕冰寒破旧的农家小院、忽而是贵气庄重的皇宫大院，忽而是垂髻之年的幼童，忽而是风华绝代的妖妃，每人的话语与音容笑貌交杂在脑海中让她痛苦不堪，使劲摇了摇头咬紧牙关，本就发白的唇瓣渗出了殷虹血丝。
“啊！！！”
她忽而放声大叫，体内的一片混乱加之身体的冰火交加，与无边的愧疚不安几乎压倒了她，让她里面就想咬舌自尽。但冥冥中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道袍老者皱眉看着这一幕，而后手上飞快几下翻动一个清心凝神的法决便打进她体内，一股冰凉侵入后华幽浑身一颤，而后终于是缓过一口气来，鼻息微弱几乎是不成调般小声说道：“师尊……弟子有错。”
老者沉声道:“你到底怎么了，这般做事倒不是你的风范，难不成当真是为了那人可以不要命，你还是不是你了。”
你还是不是你了……
你还是不是你了…………
此言一出就如同震天之雷在耳边在脑海轰然炸响，华幽蓦然瞪大双眼，一副从未见过却又熟悉无比的景象从脑海深处冒出。
画面里的少女容貌雅致刁蛮娇俏，有哥哥有姐姐、有疼爱自己的母亲与伯母、有严厉的伯父与爷爷、还有两个宠溺她的老者。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了报复死去却又重生。她踏上修行之路，跌跌撞撞的闯到炼气十层。
华幽蓦然抬起眼帘，看着眼前的老者。这个从小到大对自己甚好的师尊，在此刻变得无比陌生。
老者皱眉不悦：“怎么了？”
华幽摇头，眼眸深处却是越发古怪而后涩然一笑喃喃叹口气道：“是啊，我还是不是我。”
在老者不悦的眼眸中洒然一笑，虚弱消瘦的苍白脸颊一片肆意与放松。
她看也不看老者一眼，抬眸看向空中白天蓝云之间，低声道：“果然是百世轮回啊，若不是自己没被这些记忆完全压制住本尊，想必真的会落入这虚幻世界吧。”
她双手双脚被束缚住，冰火交加之下让她皱眉不已。
“轰隆隆！！！”一声剧烈翻滚响动，只见蓝天白云只见忽然划破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其中冒出滚滚阴寒之气顷刻间般笼罩了整片天空。
而后其中缓缓探出一只巨大的红色蛇头，它火红的光滑皮肤之上隐隐有暗色的花纹浮现，头顶有两个隆起的小包，此时硕大的眼球骨溜溜一转直接看向了华幽，待看清楚了人影之后不由诧异，而后吐出浑厚如雷鸣作响的声音道：“居然是你醒了？”
此声音震得华幽与老者皆是心神一震激荡，而后才缓缓透过气来。华幽抬起下颚，笑得无比张扬肆意道：“可不就是我。”
老者震惊缩紧瞳孔，而后诧异询问华幽道：“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你知道什么？”
华幽淡淡斜眼一瞥而后正想回答，却听得巨蛇一阵冷哼，她胸中一阵翻滚之下竟然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而后便听得巨蛇传音在耳边道：“少说废话。”
华幽眸子一闪一抹诧异飞快掠过，原本以为这不过是虚化出来的世界，但看巨蛇阻止她解释的模样，似乎并没有这般简单。而后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蓦然一股飞扑而来的滚滚青光直接在华幽与老者惊骇之中笼罩过来，而后她心神一晃眼前便是一片虚无。忽而脑中一片沉闷便人事不知，也就不知道她锁在山壁之上被铁链套住的躯体霎时间被青光来了个四分五裂，血肉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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