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姐姐,是孪生子。”拿卡***了一下自己的面孔:“我和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分开过,甚至我们学习不同的课程时,也是在一个大厅里,可以随时互相看见,我们从来没有分离过——直到某一天,爸爸把我叫到这里来对我说,他要把姐姐嫁给萨利埃里家族的长子……我当然表示反对。”他讥讽地笑了笑:“然后爸爸说,昼伏夜出,喜怒无常,男生女相——我已经像透了那个被他砍下脑袋的好舅舅,完全没必要作得那么彻底,把旧王朝近亲**的恶习也带进这个屋子里——不需要那么惊讶,将军很早就知道我母亲的身份了。
他给我两个选择,一是选择姐姐,然后两人一起被他砍头;二是选择放弃,和姐姐像一对正常的兄妹生活,也就是说,我们偶尔可以打个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
他盯着煦德:“我觉得偶尔打个电话也不错——然后就是五年前的3月,你和我姐姐在萨利埃里庄园订婚,结婚的日期定在6个月后,可是大概在5个月后我接到姐姐在自从去了撒丁之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电话,却不是在萨利埃里庄园,而是在圣南西亚市郊区的一个别墅,属于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产业,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父亲禁止我们任何人提起她,我暗地里查了三年多,才从亚历山大.萨利埃里的一个婊子那里知道亚历山大在那个时期曾经爱上过一个‘有着很长很长的黑发,身体如同蛇一样的柔软,眼神悲伤’的女人,还有那一年9月你们萨利埃里家族有关的医疗,出殡纪录——亚历山大出了车祸,头部受伤,而几天后另外有个看似无关的,叫做玛丽亚.方琼的女性死者给你们送去了某个公共墓园,年龄约23岁,死因吸毒过量,没有任何证件照片……你们这些狗娘养得去他的玛丽亚。去他的吸毒过量。”即便是那么粗俗的词语,拿卡说来依然温柔优雅,声线稳定,低沉,如同旧教神父在为临终者作最后祷告。
“我要杀死你们。”他简单的总结。
很好,大概堂.何塞.萨利埃里也没想到他们这次必须面对一个为**之爱而发狂的疯子——亚利克斯愈来愈觉得事情的发展很类似于那个贝弗里抽风编剧的无序作品。
“但在此之前,你们或许还能有点时间,愿意和我讲一讲姐姐的事情吗?从她离开我的第一天开始讲,详细点,当然,如果你们觉得无话可说……”拿卡天真地笑了笑,:“也可以立刻去死,我不是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
他站起身来:“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记忆,我警告你们,胡编乱造和侮辱诽谤只能缩短你们的寿命,增加你们的痛苦,对了……。”
“你也许还抱有什么希望,”拿卡说道,他低着头轻笑了几声,走到房间的一侧,悬挂着沙袋的地方:“那么,让你们提前见见面好了。”
他抽出腰间的短刀,一刀割开了沙袋。
砂袋里面并没有流出沙子或者其他的什么颗粒状填充物,那里面只有一个蜷曲着的身体——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完好地方的派吞,他最起码被当作沙包打了有半个小时,手臂与小腿有着几处不同形态的,奇异的扭曲或者反转,至于那张肿胀青紫的面孔,鼻梁凹陷,眼睛与嘴巴都在不停的流血,看起来糟糕极了。他现在还活着,不过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拿卡离开之后,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之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声音。
亚利克斯觉得自己的手指被碰触了一下,然后煦德的手掌缓慢地握住了他的手,很轻,他大概没能恢复多少力气,巫妖想。
“不要害怕。”煦德说。
巫妖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奇怪,他以为自己展示出的种种技能可以让这个男人不再这么忧心忡忡的,但煦德的反应却与他料想的大相径庭。
“不要害怕。”煦德重申。
他一点也不害怕,就算是莫名其妙地被抛弃在这个陌生的位面,没有魔力,没有导师,没有神祗,甚至没有一个熟悉的亡灵或者沙砾……他也已经很好的适应了这一切,并且顺利地找到了“女神”,接下来只要能够夺取到“金绿”,“希望”……八颗灵魂宝石,转化为半巫妖,就可以想办法回到费伦,希望导师还没把亡灵塔变成废墟或者垃圾堆——人类的恫吓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且不说拿卡如何能杀死一个命匣远在费伦的巫妖;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刻也无法取得“金绿”的话,他也能借用“女神”的力量带着煦德施展传送术,虽然有可能落下某些小零件,或者和上次试验的时候那样被过于热情的女神传送到某个活火山口……但无论如何,那个被安慰的不应该是他吧。
“不要害怕。”
这个人类男性和导师一样的固执与盲目,他究竟从那里看出自己在害怕?自己最多有点不习惯——不习惯,这个混乱,古怪的低魔位面……还有自己的身份,别人的感情……真是太奇怪了,那么贫瘠的位面,却有着这样激烈与疯狂的感情……
“明天,就由我先开始。所以……睡吧,亚利克斯,不要想太多。”
煦德的声音好像是在灵魂中低语,巫妖可以触摸到他的情感,凝重而坚实,如同冰冷的岩石,但让人觉得安全,可靠……突然觉得疲惫的亚利克斯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兄长的肩膀上。
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后,他第一次真正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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