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准备冲锋。”董平挥了挥手中的双枪,面对正前方数千金军骑兵,轻蔑的哼道。部队迅速组成阵形,骑兵们志气高昂,一片枪林齐齐倒下,将枪头对准了正面之敌。
“陆轼,带你的部队进攻左翼,高祥,你的部队跟随本官中路突破,其他的人,迂回后方,前后夹击,不给女真蛮子以任何喘息的机会。”
正当董平不急不徐的部署时,金兵却开始冲锋了。区区几千人马,就敢面对六万大军发起冲锋,女真人看来是疯了,要拼个鱼死网破。眼看着疾速奔来的敌军,董平摇了摇头,将手中双枪一舞,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的卫队紧紧跟随,各军一见,哪有不奋勇向前的道理?
可怜的女真军队,像是怒海中一叶孤舟,立即被狂潮一般的宋军给冲垮,两军相接,战不三合,金军便丢下一地的尸首,仓皇撤退。董平岂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当即下令,全力追击。
两支兵力悬殊的军队在草原上追逐着,宋军将士人人争先,阵形都有些散了,董平自然也注意到,但他没有调整,如果这区区几千人就让我西北军如临大敌,这不是侮辱我军么?
“都护,又有一支金兵冲过来了!”身边部将突然喊道,董平展目望去。果然,在东北方向又有一支骑兵正向着我军冲来,难道是增援部队?答案马上揭晓了,正在被追击的金军一见友军来到,立即向西北方向撒开。因为骑兵在冲锋的途中,是没有办法马上调转马头的。他们这样做,是为了给友军让开冲锋的道路。
在宋军训练科目中,这种情形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指挥将领根本不用重新发令,部队知道该怎么做。
这支增援的金兵约有三至五千人,一照面,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冲向宋军。两军混战,在这种情况下,先前那支逃跑的金军正常的作法,应该是马上与友军会合,全力冲锋,打乱宋军的阵形。
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盯在左翼,不让宋军陆轼所部有机会包抄。宋军奋勇杀敌,金军拼死抵抗,相军相持,人数的优势并没有马上显现出来。董平并不着急,六万人的西北军,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这股蛮子淹死。
“都护,金军有溃退迹象。”部将提醒道。
董平一对花枪上下翻飞,挡者披靡,南府九虎将的名号当真不是吹出来的。指挥能力不敢说,但个人武艺的确是超群绝伦。
“追!”军令就一个字。
不到一万人的金军在前面逃窜,六万装备精良的宋军在后面追赶。董平渐渐意识到,金军战斗意志似乎不强,一触即溃。但他们又给自己留了后路,坚决不让宋军有迂回包抄的机会。难道是诱敌深入?
想到王上的手谕中,严令自己不得孤军冒进,更不得向北推进,董平有些犹豫了。此时自己的西北军离林大人南府军越来越远,如果敌人在北面摆下重兵,张开口袋等着自己去钻,到时候南府军就是想救援,也鞭长莫及。
正当他要下令停止追击的时候,金军好像被追慌了,四散奔开的逃跑。甚至有部分金军士兵,向正东方和正西方逃窜,完全脱离了主力部队。这是大溃退的迹象,说明敌人的意志已经被瓦解了。
“再追一程,扩大战果,到时候撤回来就没事。”董平这样想着。为将者,虽然要谨慎,小心,但也最忌讳拖泥带水,优柔寡断。又特别是在重大的战役中,一方面出了问题,常常会影响整个战局。兵法上说“破其一点,全线动乱”就是这个道理。
日已西沉,如血的残阳挥洒着余辉,照耀着辽阔的草原。金军全速撤退,一路上为数不少的士兵四散奔逃,宋军紧紧咬住金军主力,全力追击。
前面出现一片山脉,像人的双臂一样展开。这种地形最有利于设伏,这个怀抱你要是扑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如果金军在这里摆下口袋阵,等宋军进入以后,两侧如果再有伏兵截住袋口,后果不堪设想。
董平张目四望,两侧毫无动静,逃跑的金军已经进入山区,不对头!这是故布疑阵,诱敌深入,想打我的埋伏。我说怎么上京城那么少的防守兵力,原来全转到这里,等着给我下套,女真人未免太小看我董平了。
“传令全军,停止追击!”董平果断的下了命令。
“都护有令,停止追击!”将士们声传四方,向全军传达着命令。中路立即停了下来,冲过头的陆轼部也马上停步,向主力靠拢。六万兵马再度集结在一起,排出了严密的阵形。
董平打马向前,带着几员部将往前推进约数百步,靠近山区查看地形。逃跑的金军已经看不到踪影,山区里一片平静,不见任何异常现象。两翼也没见有伏兵杀出,难道是想错了?
太阳已经落山,西方天空,一片血红。此时正是盛夏,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董平不甘心就这样撤退,正苦思对策时,忽听背后一声呼喊远远传来:“报!林大将军信使到!”
“叫他过来。”董平仍旧皱着眉头遥望那片山区。
不多时,一员信使奔到董平面前,大声说道:“都护,大将军询问,何时南下接防?”
大将军林冲与王上私交甚厚,早在王上还是布衣之时,两人就曾结拜为异姓兄弟。再加上原梁山人马中,林冲的名头最响,他曾经是京师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所以董平对林冲,一向十分恭敬,不敢托大。
此时见大将军信使来到,略一思索即回答道:“你回复大将军,就说董平明日一早,便再下接防。”信使领命而去。
又抬头看了看那片山区,逃军已经不见踪影,追也无益,罢了,撤兵回上京。明日一早便南下接防,围困龙化仪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