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办不好办!”北京皇宫,尚书省内,新任尚书令商仲扬望着周国皇帝柴桂的国书,连连摇头。尚书省的职责是管决策起草,现在周国的国书递过来,又因为迁都搁置了近半年时间,该怎么答复,可让商仲扬伤透脑筋。
“大人,兹事体大,据枢密院说,周国在广西云南边境动作频频,似乎在调动军队。上个月周国水师部队,居然渡海逼近琼州(海南岛)。南海水师部署在雷州的飞虎战船闻讯前去阻击,双方在海上对峙了整整三个时辰。”尚书左仆射吴弼在一旁说道。他是吴用的次子,王钰一称帝,他就被委任为尚书左仆射,参与政事。
不过,现在的尚书左右仆射,都只是尚书省的副长官,早已经不是宋朝时期的模样了。
“是啊,真不知道这个柴桂想干什么。罢了,报上去,御前会议吧。”商仲扬拉了拉衣领,摇头叹道。这北京的六月天,也不比东京好多少嘛,一个字,热。最要命的是,这北京的新皇宫,跟东京皇宫相比,因为是新近修筑,圣上又再三叮嘱,尽量从简,条件自然就差一些。
商仲扬刚揣着国书出了尚书省大门,迎面就撞见内侍省都知王欢王公公。那王公公似乎近来心情不好,走路也不留神,与商仲扬撞了一个满杯。
“哎哟,我说商相爷呐,您这是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儿啊?”王欢没好气的问道。他能不郁闷么?圣上称实,升赏群臣,连那些牢城里的囚犯们都赦免了,就他没捞着一点好处。先前还想着自己好歹是王家的男丁吧,现在不但没封着王,这位置还一直没挪动。
商仲扬连忙告罪:“王公公,真对不住,我这里碰见一遭难事,正要去面见圣上。”
“嘿,巧了哎,圣上正命我来召见三省长官,尚相,孟相已经先走一步了,商大人,请吧。”王欢走完,也不等他答复,径直向宫内走去。商促扬望着他纤细的背影,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北京皇宫落城之后,王钰倒也没有刻意避讳原来赵氏东京皇宫的名字,北京皇宫内的许多宫殿,都延用了东京皇宫的名字。如资政殿,保和殿等等,并无二致。
政事堂就设在资政殿旁边,早朝一结束,文武百官报上来的军国大事,皇帝就在这里与三省长官并参知政事等人商议决策。拿出方案之后,尚书省就回去根据御前会议的精神,主持起草诏命,然后发往门下省审议。如果门下省同意,则门下侍中孟昭签上名字,再发往中书省执行。当然,“御前会议精神”自然是只有皇帝点了头才算数。
商仲扬一踏进政事堂,就拱手对先到一步的大臣们说道:“诸位,本官迟来一步,见谅。”
“哈哈,商相何必如此?你那尚书省里,闷如笼屉,我等岂能不见谅?”尚同良取笑道。他这话是有典故的,中央机构刚迁来北京的时候,因为条件有限,大家办公居住的场所,自然就寒碜了一点。这位商相爷,在前朝是当过三司使的,也就是最高财政长官,过惯了安乐日子,自然是不适应,一直在抱怨说他的尚书省“闷如笼屉”,久而久之,文武百官都知道了。
听见尚相打趣,商仲扬苦笑道:“尚相休要取笑,你那中书省来风去浪,地势极佳,我尚书省占错了位置,一过晌午,太阳指着晒,苦啊。”
“想凉快?要不要搬到大街上去办公?”正当两位宰相互相打趣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问道。
众人心中一震,知道是圣上驾到,同时起身施礼道:“臣等叩见陛下!”
王钰坐上龙椅,挥手道:“免礼平身,都坐吧。不要成天抱怨,你们的福利来了,朕已经下旨,即日起,在京各衙门,每日分发一定数量的冰砖,驱除暑气,内侍省下午就会挨个衙门送到的。”
几位大臣一听,喜上眉梢,这皇宫冰窖储存的冰块,是圣上与娘娘们享用的。没想到现在你我大臣也能沾沾光。
商仲扬抱怨被皇帝亲耳听到,心中不免忐忑,见圣上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赶紧岔开话题,取出周国国书呈上前去:“陛下,这是去年周国柴桂遣使递交的国书,一直压在尚书省。”
王钰一边接过,一边说道:“朕今天就是要跟诸位爱卿商量这件事情,刘爱卿到了吗?”
枢密使,参知政事,宁安郡公,文华殿学士刘三石起身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