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逞匹夫之勇有什么用?难不成去当兵打仗?你父皇最不喜欢没脑袋的人,说的就是你二哥那样的。好了好了,赶紧坐好,贵妃也快到了。”孟明妃将儿子按坐下去,心急火燎的不时朝宫门外望。姐姐前日允诺,一定会帮王皓争下这个差事,应该没问题吧?
正等得心急时,近侍入内禀报,说是近仙宫那边来人了。
“嗯,贵妃娘娘没来?”孟明妃颇感意外,便召来人入见。来的是近仙宫的管事太监,王欢,提起他,整个宫里没几个人喜欢他的,贪得无厌,又容不得人,他得意之时,谁得罪他都没好下场。后来东窗事发,若非贵妃保他,恐怕已经被发去洗马桶了。
“卑臣叩见明妃娘娘,英王殿下。”王欢作势欲跪。孟明妃对他本无好感,有心让他跪,但看他一把年纪,眼下又是贵妃娘娘面前的人,遂言道:“罢了,免了吧。来人,给王公公倒杯茶。”
王欢受宠若惊,连连摇手:“卑臣愧不敢当!”
“不必客气,贵妃娘娘有什么话要传么?”孟明妃不冷不热的问道。
王欢接了茶杯,还来不及喝一口,忙回答道:“事情出了点小意外,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尚同良忽然力主由汉王殿下赴蜀中公办。贵妃娘娘说,这次就不要争了,让汉王去吧。”
“这怎么行!”孟明妃愤而起身,三位皇子参与朝政,这是第一次争取表现的机会,怎么能够让汉王先声夺人?他如果办成了,那在圣上面前不就硬气了吗?
王欢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贵妃娘娘说了,他办不成的。书读得好是一回事,懂事应变是另外一回事。等汉王殿下铩羽而归之后,英王再去,不就更显得……”
王皓在旁边听出一些意思来:“公公的意思是说,贵妃庶母已经有安排了?”王欢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孟明妃也明白过来,命人取来银子,打赏了王欢,让他回去复命。
“姐姐果然神通广大,皓儿,咱们母子的前程,就在你庶母身上了。”孟明妃得意洋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有滋有味的品味着。
王皓听后,也是喜笑颜开,如果贵妃庶母安排好了,那等大哥灰头土脸的回来,自己再去坐收渔利,岂不快哉?
“皓儿,现在谁跟咱们母子为难的,你都记住。亏得尚同良跟你外祖父还是同僚,私交甚厚,如今却胳膊肘往外拐,这老家伙怕是老昏头了。”
显德元年九月末,王钰下诏,命汉王王战赴四川,代表他全权处理民变一事。临行前告诫他,要广布恩德,不可作威作福,恫吓百姓,一定要把事情查明,依法行事。怕他孤掌难鸣,王钰又派遣陆游与他同去。看得出来,皇帝对他的长子还是很器重的。
九月二十七,汉王启程离京,王钰有意考验他,所以没有让官员送行。汉王一行百余人,冷冷清清的出了北京西门,往蜀中而去。
“大哥!大哥留步!”忽闻背后呼声大作,回头一看,数骑出城门,飞驰而来。为首一人,白袍白马,玉树临风,不是恭王王轼是谁?
王战长这么大,头一次离开京城,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再加上这般冷清,看到弟弟来送行,心中十分欣慰。遂迎上前去,兄弟二人并肩而行,一直送出十里之外。
俩兄弟下马步行,王战怀有心事,闷闷不乐,王轼见状问道:“皇兄赴蜀公干,为父皇分忧,为国家效力,何故如此?”
王战摇了摇头,漠然的望着远处叹道:“父皇年事日高,精力大不如前,作儿子的,本该为他分忧。可为兄……”
王轼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大哥,三步出诗,七步成章,文采风流,声名卓著。可他一向缺乏信心,每当父皇派什么差事给他,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办好,而自己能不能胜任。
“大哥,谁叫你是长子,父皇对你期望甚高,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次赴蜀中公干,弟弟恭祝一切顺利。”王轼笑道。
王战停了下来,目视王轼说道:“二弟,你知道我是多想闭门读书,皓首穷经,可……”
“大哥,你我生在帝王家,为父皇分忧解难是应尽的责任。父皇既然派你去,自然是信任你的,不必担心。”王轼安慰道。
王战闻言,半晌无语,看看时候也不早了,遂翻身上马,对弟弟说道:“行了,你回去吧。记住,别成天舞刀弄枪,多读圣贤之书,没有坏处的。”
王轼哈哈大笑:“大丈夫当学卫青霍去病,带甲十万,远征大漠,立下万世功名,上保江山社稷,下安黎民百姓。我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耐心,怕是学不得兄长这般,满腹经纶了。”
王战一时为之气结,知道说也是白说,叹了口气,就要出发。
王轼突然拉住他的缰绳,回顾左右,小声说道:“大哥,你此去要千万小心。封疆大吏自侍山高皇帝远,恐怕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惯了,大哥若是象京城这般,处处与人为善,恐怕解决不了问题。该狠心时,不要手软。”
王战诧异道:“这是为何?我奉天子诏命,难不成他们还敢违抗?”
王轼不禁为这位仁厚的大哥感到着急,一时欲言又止,但想到这是大哥头一次出京公干,横下一条心,低声说道:“四川总督段简,成都知府税征,与吴相常年来往。四川这次民变,多半跟他们有关,说不定牵扯到中央大员。大哥要穷追猛打,一查到底,这是你的机会。”
王战更意外了:“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哥不要多问,反正你千万注意,一定要摆出你皇长子的威风来,震住他们。”说到此处,王轼朝后面望了望,“陆游是忠义之士,可以信任,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多跟他商量。”
王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这个弟弟感到如此陌生,他是王轼么?
目送大哥离去,王轼咂巴着嘴,默然无语。身后近侍上前问道:“王爷,尚相不是还交待说,让汉王殿下先杀税征立威么?您怎么没……”
“以我这哥哥的性格,我若说明,他只怕吓得不轻,到时候反而坏事。陆游是明白人,他会知道怎么做的,但愿大哥旗开得胜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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