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震,冷望赵允升道:“叶知秋所言,可是真的?”
赵允升退后一步,仰天狂笑道:“叶知秋,你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叶知秋见赵允升神情激愤,心中微动,感觉自己的推断可能有误,但还是说道:“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大相国寺中,弥勒佛被毁,本没有人知道五龙藏在那里,但元昊部下知道了,不用问,肯定是你从太后口中得知,又说给他们听了。我本来也想不明白,为何宫中有这么多的惊变,想必也是你在捣鬼,只想惊吓太后,得偿阴谋。若非你赵允升,还有谁能轻易的在宫中杀了许多人而神不知鬼不觉?”
太后脸色已变,冷冷的望着赵允升,眼中满是伤心和愤怒。
她最疼爱赵允升,从未想到,赵允升竟瞒着她做了这多的事情。
如果叶知秋所言是真,那赵允升要杀的,就不仅是赵祯了!
赵允升脸色铁青,咬牙道:“叶知秋呀叶知秋,我只以为你有些头脑,哪里想到,你并没有那么聪明。眼下你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也没人指证。”
叶知秋道:“成国公真以为在下信口雌黄,那可是大错特错。当初永定陵八部之人尚有活口,我已带到京城……”
赵允升冷笑道:“夜月飞天他们……”话未说完,陡然色变。
叶知秋双眸闪光,淡淡道:“是呀,夜月飞天、拓跋行乐都死在永定陵中,的确没人指证成国公就是弥勒佛主,可是我一直只说八部之人,成国公怎么知道袭驾的就是他们呢?”叶知秋言罢心中有分困惑,“赵允升既然没有离开京城,那是谁给赵允升传递消息呢?”
刘太后脸色也变,哑着嗓子道:“允升,原来他们所言,竟是真的?”
赵允升知道刘太后虽老,但绝不糊涂,眼下事情败露,再无回转的余地,嘿然冷笑道:“不错,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刘太后一怔,身躯发颤。赵允升是她的养子,极为乖巧、明白她的心意,是以在刘太后心目中,赵允升就算有千错万错,但只要对她忠心,那一切罪责均可赦免,不想赵允升竟然胆大包天,勾结元昊作乱。
叶知秋听赵允升终于承认,缓缓道:“赵允升,你谋朝篡位,勾结番邦,数次袭驾,祸害百姓,大逆不道,按罪当诛!就算圣上不下旨,我也要将你绳之以法。”
他手按剑柄,“呛”的一声,已拔出腰间长剑。
赵祯见状,喝道:“赵允升,太后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还不束手就擒?你若放弃抵挡,或许……朕能饶了你性命。”
夏随、葛宗晟互望一眼,也成犄角之势围住了赵允升。
赵允升眼中怒意若狂,指着赵祯道:“赵祯,你莫要再假仁假义。朕?嘿嘿,当年若非我父得罪了太宗,这天子的位置,本来应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称朕?你取了本属于我的东西,我再取回来,有什么错?成王败贼,你赢了,因为你运气好,我棋差一招,死就死了,何须你饶?”
赵祯脸色铁青,再不发一言。
刘太后突然道:“允升,你……”
“你什么你?”赵允升怒对刘太后,喝道:“你当初若不收养我在东宫,我也不用心存登基的指望,更不用发奋一生,终成镜花水月。天底下,最了解你心思的是我,可天底下,最犹豫的却是你,若非你优柔寡断,早就登基称帝,成就天下霸业,我又何须到如今的地步?”
刘太后脸色苍白,气得浑身发抖。
郭遵终于留意到这面的动静,冷冷道:“这天底下忘恩负义之人,多半就是阁下的这般嘴脸了?”他一腔怒愤,已起杀机。
赵允升目光冷冷,望着郭遵道:“郭遵,你屡次坏我大事,我其实早想找你算算。当初飞龙坳时,不得其便,今日定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