殃婆已经奄奄一息,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却勉强挣扎着伸出手紧紧的抓住青羊。
“青羊!不要管我了,我活不久了。”
青羊哭着鼻子,喊道:“不!师父一定会没事,你修为这么高,一定能治好自己的伤。你还要活一千年一万年呢。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永远活下去。”
“永远活下去?”殃婆浑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叹了口气,道:“如果一炷香是永远,那么我就真的能活到永远了。”
青羊一愣,哭声顿时更加剧烈。一炷香,也就是说殃婆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期,最多只剩下一炷香了。
殃婆断断续续道:“小青羊,别哭,我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
青羊哭着点头。
殃婆说:“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玉佛寺吗?因为玉佛是我们认为最大的神灵。我们古老相传,说降头师传承自小成佛教一部流失经典。可是真正起源,并非如此。降头术,同华夏巫族,本就是同根同源,一脉相承。不过,玉佛寺有一卷经轴倒真是圣物,那上面所记载的咒语,字字珠玑。我们万千降头术,都是从每个字上千变万化演变而来的。你早就知道了,就是你和茶亚抢夺的那个卷轴。”
青羊难以掩盖沮丧,说:“可是那卷轴,已经断成两半,我只有四分之一,而师姐那半,却足足有四分之三。所以这三年来,虽然我的降头术突飞猛进,可是却和师姐相差越来越远。现在,恐怕连她一半的法力都没有。”
殃婆叹了口气,感慨道:“可怜你了。以你的天赋,如果卷轴不出现,你早就超过了茶亚。三年前那场斗法,她不是已经败了吗?”
青羊说:“师父,就算我打得过师姐也没用。她现在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叫玛尼的,原来有师父你震着,他们不敢来捣『乱』。现在师父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殃婆说:“这正是我要嘱咐你的事情。带着你雪姨,立刻离开。随便去哪里,但是一定要记住,不要去华夏。你的修为能纵横南洋,到了华夏恐怕根本无法自保。况且如今华夏是最凶险的地方,你雪姨的儿子我只见过一次。不过这人啊,见一次有时候比看一辈子都准。师父眼瞎过一次收了你茶亚,但是仔细绝对不会瞎第二次。李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整整十多年不来这里一趟,华夏的凶险程度,必定远超我们想象。你雪姨在这,没人知道李风还有个母亲活着,你雪姨去了,那便多了一个要挟李风的筹码。”
青羊红着眼睛侧目望了一眼。
那个恬静脱俗的老『妇』人,依旧面带微笑,悄然站在一旁。荣辱不惊,无怒无哀。
青羊使劲点了点头,可是又为难道:“师父,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殃婆笑了笑说:“师父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随便茶亚折腾。况且有玉佛寺僧人在,她们也不敢『乱』来。”
青羊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听得出来,师父最后这句话,是安慰人的。有玉佛寺僧众在茶亚就不敢『乱』来吗?
半年前不就是茶亚和那个玛尼扮了僧人进来偷袭了殃婆?
不过她知道今天必须听师父的话。青羊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这就带雪姨离开。”
她说罢,年纪轻轻一女孩,竟然无比决绝,立刻起身,拉着雪姨的手就往外走。“人情淡薄”得再也不回头看那床榻上的老太太一眼。
可是那老太太,却微笑着,缓缓的闭上双眼,了无遗憾。
一代传奇降头师殃婆,就这么死了!
可是青羊和雪姨刚走出小院门,就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茶亚笑的很放『荡』,玛尼是个看起来五十岁的老头,鼻子上打着鼻环,鼻环是骷髅头形状。长的五大三粗,笑起来猥琐无比。正一边『揉』捏着茶亚的屁股,一边上下打量着青羊和雪姨,看来,他是想老少通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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