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子可有瞧出不妥当的地方，我好整改。”贾蓉笑道。
望着贾蓉随和的眸子，李纨欲言又止。
“大婶子在我面前，不用那么谨慎，想说什么就说，你也知道，整个贾家，数我最没有规矩，也不会以这个去规束别人。”
“错了，对了，又有什么妨事呢。”
贾蓉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李纨也没再犹豫，缓缓开口，“她们如今只略识得几个字，你给她们用宣纸，会否过于奢侈了。”
“放外面看，可能奢侈，但这些纸都是林韫底下的纸厂制作的，也不是顶好的那种，府里那些丫头就是可劲造作，也用不了多少。”
“大婶子，你也别整天困守在房里了，试着为自己活活。”
“白姑娘每三日就会来同林姑姑她们论诗，你不妨过来一起玩。”
“你还这么年轻，未来的几十年，要只这样过着，未免辜负了韶华。”
“你瞧她们多欢乐。”
贾蓉示意李纨看下学的丫头们，一个个欢声笑语，讨论着今天学到的字。
“不必那么忧患，兰哥儿，有我可以指望。”
贾蓉看向李纨，目光深远。
笑了笑，贾蓉迈步离开。
不能指着一时之间就能让李纨打开心防，变得鲜活。
但引导她去看，去感受，她也就不至于如枯树一般了。
生机是一点一点焕发出来的。
说起来，她也才二十来岁，实在年轻的紧。
放现代，也不过堪堪大学毕业。
要她在这个年纪守寡至死，委实没有人道。
看着丫头们脸上灿烂的笑容，李纨抿了抿唇，低垂眉眼，遮掩其中透露出来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