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有史料可查的记载,最早见于先秦《世本》中所载:“尧造围棋,丹朱善之”,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了。
它可以说是所有棋类的鼻祖,是所有棋类里面变化最为繁复的一种。
据说最早的围棋是用于军事目的,后来逐渐演变为一种智力游戏。
大约是在隋唐时期,围棋流传到了高丽、倭国等地方,成为上层阶级间极为流行的一种游戏,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会下围棋的贵族子弟会被人瞧不起的。
到了近代,我国的围棋水平受条件所限,一直采用座子形式对弈,先往棋盘的四个角上四四的位置各摆两枚黑子和白子,这就失去许多棋盘上的变化。
而在倭国和高丽,他们没有拘泥于这种古板的形式,从第一手开始就可以在棋盘上任意位置行棋,这就使得他们的棋变化更加丰富,围棋理论研究的更加深入,把我们甩在了后面。
尤为可气的是倭国小矮个子,他们的高段棋手趾高气扬,对我们的棋手很不礼貌,八段以上棋手不屑与我们的职业高段棋手对弈,而且在与我们的棋手下棋时,都是让我们先走。
这在围棋里面有一个术语叫做“让先”,因为下围棋先走的一方占有很大的优势,只有老师教学生或是水平差距很大,学生和水平低的一方才会主动执黑棋先走的,这是对我们棋手的一种侮辱。
然而前些年我们的顶尖棋手确实棋力弱一些,连对方的二流棋手也下不过。
近年来我国涌现出几位杰出的围棋高手,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陈祖德九段,他首创“中国流”布局,成为建国以来在正式比赛中第一个击败倭国超一流九段棋手的国手,为我们的棋坛众生出了一口恶气。
围棋源于我国,随着优秀棋手不断成长,不远的将来,我们势必会成为围棋强国,重回往日的辉煌。
姥姥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听得王笑天紧紧攥住了小拳头,他头一次发现,慈祥和蔼的姥姥还有着如此刚毅果决的一面。
姥姥缓了一口气,谆谆教导王笑天:“将来不管你走到哪儿、地位如何,你始终要记住,自己是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炎黄子孙,决不能背叛了祖宗。
如果有人胆敢污蔑你的国家和你的民族,决不能饶恕他们。
假如你做不到,姥姥、姥爷就是到了那边,也不会原谅你的,记住了吗?“她的口气异常严峻,目光凌厉地盯着王笑天的眼睛看着他。
王笑天虽然不全明白姥姥话里的含义,但作为华夏人,不忘本的道理他懂,从姥姥怀里爬起身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挺起小胸脯回答:“姥姥,我记住啦。”
姥姥这番和他的谈话,可以说影响了王笑天的一生,使他牢牢记住了自己是一个堂堂的炎黄子孙,他后来的一些所作所为,就是儿时姥姥给他打下的烙印使然。
看王笑天把话记在了心里,姥姥拉王笑天从新坐在身边,开始给他讲关于怎么下围棋的一些基本知识。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祖孙俩就这么过去了,随着姥姥的讲解,王笑天的觉得眼前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他看到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什么是星位、小目、三三、目外,哪里是天元、啥叫定式、金角银边草肚皮是什么意思,围棋棋盘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开始的时候该往哪里行棋等等这些,对于王笑天来说都是感到新鲜与好奇的新知识,他努力的往脑子里记着。
直到听见院门响和支自行车的声音,祖孙俩才意识到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姥姥赶忙下地穿鞋迎上进门的孔艳艳,略带歉意的说:“你看看,就顾着教红红下棋了,忘了时间。你先歇一会儿啊,我去换点切面,咱们晚上吃炸酱面。”
母女俩弄着王笑天吃了晚饭,王笑天跑到院里玩儿去了。
边收拾碗筷,孔艳艳边问谈爱竹:“妈,你怎么想起来教红红下棋了?”
谈爱竹平静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看这孩子平时在院儿里也没个孩子跟他玩儿,他也怪憋闷的,就教他下下棋。
围棋最是能让人静下来,陶冶一个人的性情,对脑子也有好处,开发人的智力。
我又不指望他下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是让他有一个排忧解闷的释放处。“
孔艳艳摇着头说:“可是下围棋的人太少了,也没个人跟他玩儿呀。”
谈爱竹不爱听了:“吴清源小时候不就是自己跟自己下吗?”
孔艳艳笑了:“妈,全世界就出了一个吴清源,你外孙子可不是他呀。”
谈爱竹也笑了:“这不是我在嘛,还有那个云什么来着。再说他上学了,也就不像现在这么孤单了,想那么多你不累呀。”
孔艳艳给了妈妈一个坏笑:“是云文生,看您这记性。”
谈爱竹一沉脸色:“哼,到了我这岁数,你怕是还不如我呢。”
母女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忙活手里的事儿去了。
自这天开始,连着十多天,姥姥就在家里教起王笑天下围棋。
王笑天的悟性很高,记性也很好,姥姥讲过的内容基本上说过一次就全都记住了。
然而谈爱竹已经扔下围棋太多年了,讲讲棋史和一些简单的理论还可以,到了具体的定式、死活、布局,就捉襟见肘了。
有些东西她知道,可是讲不出来,还有更多的她也一知半解,更没法教王笑天了。
王笑天这几天正在兴头上,天天拉着姥姥对弈,结果祖孙俩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姥姥说他下的不对,该下在另一个地方更好,王笑天就问为什么,姥姥说不出所以然来,就是告诉他应该这么下。
关于棋的死活上面,祖孙俩的意见就更不一致了。
姥姥说你这么走就全死了,王笑天说那你杀了我这片棋让我看看,姥姥又走不对次序,杀不死王笑天的棋,气的老太太呼呼的。
谈爱竹一想这可不行,既然让他学围棋,就得学明白了,自己这样把他教成个半吊子可不行,于是想到了云文生。
这天上午是星期日,孔艳艳去单位加班了,走的时候告诉谈爱竹,中午不回来了。
老太太把女儿打发走,弄着王笑天把早饭吃了,找了身干净衣裳给他换上,跟他说带他去找云文生大爷学下围棋。
王笑天乐颠颠地领着姥姥就来了云文生家门口,姥姥正要叫门,院门一开出来个三十来岁、眼睛熬得通红的男人。
这人戴着近视副眼镜,梳着背头,穿着有些发皱的灰色中山装,迟疑的停住脚步看着谈爱竹。
这会儿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谈爱竹也有点奇怪,眼前这个人像是一宿没睡,她客气的问道:“那个---云文生在家吗?”
这个男子扭头向屋里喊了一句:“云老师,有人找你,”跟谈爱竹点了下头,错身出门走了。
屋里传出云文生清亮的声音:“进来吧,我腿脚不太方便。”
谈爱竹拉着王笑天进了院儿,回手带住院门口,扭头看见云文生站在屋里窗户前向她招手,示意她进屋。
拉着王笑天进了屋,屋里弥漫着灰蓝色的烟雾,一股香烟的味儿。
云文生把窗户推开,歉意的说:“一来了朋友就这样,我也不能不让人家吸烟,快坐快坐。”
谈爱竹没有坐,往前拉了一下王笑天,对云文生说:“云老师,您太客气了。”
云文生的眼睛也有点红,但是脸上毫无倦色,眼神很明亮。他一眼看到了王笑天,笑着对谈爱竹说:“这是您的孙子?真是个好孩子,我还得谢谢他呢。大娘您是居委会的?没见过您呀,”他把谈爱竹当成收水电费的了。
谈爱竹连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居委会的,是带这孩子找您有点儿事,”说着,在王笑天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王笑天会意,对着云文生鞠个躬说:“云大爷好。”
云文生大约知晓了谈爱竹的来意,对她说道:“我腿脚不好就不站着了,您也坐下说吧,”回身坐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