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晚眼睁睁地看着裴旌霖就这么把自己拽上了车。
但是……仔细一想,裴旌霖说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而且,裴旌霖把“安抚南浅”定义为“工作”这件事,莫名取悦了苏知晚。
苏知晚并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一直在上扬,她只是看着另一侧的窗外,路灯把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她看到了自己弯着的眼角。
她顿时一愣。
“有什么好笑的?”苏知晚心想。
渐渐的,苏知晚发现,裴旌霖的车子竟然一直在往东走,眼前的景色渐渐变得陌生了起来,苏知晚有些不安,她想了想,打破了车上的沉默。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知晚不再追问,车内又恢复了沉默,裴旌霖打开了车内收音机,广播电台主持人富有磁性的嗓音播报着实时路况,之后又继续播放听众点播的歌曲。
在苏知晚几乎快要招架不住这沉默的气氛,打算主动开口说话之前,裴旌霖才终于降下了车速,车身左右调转,开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两侧是普通的民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裴旌霖把车停在巷子口稍微宽阔一些的地方,便下了车,冲老板娘招呼了一声,径直带着苏知晚进了店门。
苏知晚也打死想不到的裴旌霖选的饭店。
目之可及之处,都是廉价且泛着一层油光的桌椅板凳。桌子上的醋瓶不知多久没有擦过,平身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辣椒罐随意地盖着,里面放着的用来盛辣椒酱的那个东西,与其说是个铁勺,不如说是个铁片。
苏知晚倒是不排斥这样的环境,只是很惊讶裴旌霖会主动来这样的地方。
而且他看起来跟老板很熟的样子。
裴旌霖轻车熟路地跟老板娘点了菜,然后坐在了苏知晚的对面。
菜上得很快,菜品风格也跟店的风格非常符合,分别是清蒸牡蛎、清蒸带鱼和清蒸螃蟹。
苏知晚面对着一堆海鲜有些犯难。
她之前吃过的海鲜,都是处理得干干净净,摆盘精致,下筷方便,直接吃就可以。这样的路边摊她不是没进过,但点的也都是靠筷子就可以吃进嘴里的东西,还从没挑战过徒手吃海鲜。
她只好专攻那一盘带鱼。
不得不说,她非常惊讶这种路边小摊的带鱼会有这种味道,店家似乎没放什么佐料,但鱼肉却十分的鲜美,吃在嘴里,仿佛在享用大海最精心的馈赠。
店里点着炉子,裴旌霖脱掉外套,只穿着羊毛背心和衬衣。他挽起袖子,问老板要了一把一面磨薄的钢板,熟练地将牡蛎一个个撬开,放在苏知晚面前。
苏知晚看到裴旌霖递过来的牡蛎时,不由得一愣,她抬眼看向裴旌霖,后者催促她:“快吃,凉了不好吃了。”
店家的牡蛎硕大肥美,丝毫不亚于苏知晚此前在五星级饭店吃过的特级蚝,甚至有一股清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