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量准了?”
贺万疆不知道自己嘴巴怎么像不受控制一样,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还想要量一晚上了不成!
急忙转身上床钻进了被子里,裹着侧身躺到了最里边。
巴不得能穿墙躺外面去。
“嗤。”身后传来女人小声的嗤笑声。
落着笑柄,高兴了?哼,小女人样,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可偏偏,嘴巴又不受控制开了口,“早点睡,开着灯,我睡不着。”
说完,将头也立马缩进了被子,抿紧一张该打的嘴巴。
但这次没传来笑声,而是感受到外面灯光变弱了很多。
“这样呢,能睡着吗?我想今晚把衣服图样画完,没剩多少了,只用把刚才量的偏差改一改。你要还是不习惯,我到厨房去……”
“行了,就这样,等下上床的时候轻点,我不喜欢中途被人吵醒。”贺万疆已经很控制自己,还是会有些奇怪的话说出来。
一定是跟那臭女人演了一天的戏,受角色台词影响了的。
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
快些睡着,漫长的一天就过去了。
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就感受房间完全黑了下来。
是真没有一点声音,连他这么好的耳力都没听见。
这是不画了,熄灯睡觉?
贺万疆竖着耳朵听动静,心跳不由自主加速,又不想翻身回头看。
但一直没听到上床的动静,只很仔细听才听到一点笔在纸上画着的细微沙沙声,是特意将速度放得很慢,减小声音的。
听到这里,不用看,贺万疆也猜了出来,这笨女人将煤油灯吹熄了,在借着月光画图样,一笔一划画得如时间静止般,这要画到什么时候去。
真是才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火气又从心底冒起,却也没起身找那笨女人算账,安静闭上眼睛睡觉。
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坐在窗户桌旁的唐安宁停下笔,看向床上的方向,男人平躺了下来,睡得安静。
原来这么累了,也是打从回来起,就没睡个好觉。
呆呆看了会,抓紧时间画图样。
画完图样,听声音,男人已经进入深睡状态。
唐安宁这才小心拿出一张信纸,偷偷从男人外衣拿出钢笔,开始轻声写信。
是承认她闹脾气故意举报自己男人,就是想让他回家多多陪她的信。
只要这封信明天大早加急寄出去,那她不出三五天,就会被抓走调查。
要不是这聪明的男人在广播室跟她演那么一出大戏,她若是按之前计划的,说她是被折磨疯了,为了报复故意举报,那被抓起来,后果更加严重,可能被送去劳改场都不一定。
现在说是他们关系融洽,夫妻已经和好,她只是不懂事闹脾气举报的,会轻很多,也许运气好,只抓去做个几个月的批评教育,就会放回来。
写完信,月亮已经下山,正是太阳出来前,最漆黑的时间段,也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
孩子们晚上做梦都闹腾得很,到这个时间点也已经安静得没一点声音。
唐安宁轻手轻脚脱衣服上床。
由于房间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唐安宁不小心碰到了熟睡的男人,又不敢再有大动作,只得靠着一动不动睡下。
听着近在咫尺的均匀呼吸声,唐安宁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徒生一股伤感。
她小心一点点将脑袋靠到他结实的肩头,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一片漆黑,回想着她穿越过来的点点滴滴。
跟孩子们的,跟这个臭脾气男人的。
最后想到自己没几天就要走了,谁也说不准她几个月后回来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