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小姐自长元山传来密信。”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柳晏之独坐于柳府书房,一头墨发披于身后,暗青色的长袍雍容华贵,上头绣着暗花祥云,着实精致。
他坐于案台前,身旁焚香袅袅,几卷卷宗随意地铺排于书案之上,听及碧落前来禀言,他缓缓接过书笺,停亘片刻,这才拆开来看。
看罢,他缓缓举起一旁搁置的琉璃杯,举至唇边,一饮而尽后,眼眸如星,淡淡说道:“今日,奉皇上之命,遣送长元掌事白衡入我柳府为仆。”
碧落立在书房内,听得柳晏之不过短短几句话,内心已然是掀起波澜,开口而问,“听闻这白衡曾乃是岳国极负才华的剑卫,当真甘愿入柳府为仆?”
柳晏之起身,面色平静,淡然一笑,“你以为为何南依要书信于我,她身边可靠之人太少,倘若此人能为我们所用,便是日后又一大助力。”
说完这话,他便自案台上取出一枚精致的花坠,交到碧落手上,“去凰医馆跑一趟,将此物交给青木,他自会明白。”
碧落接过花坠,小心翼翼搁于衣袖中,随后揖手应下,便先行退了下去。
柳晏之迈步停驻在书房外的廊前,抬头望向长元山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便瞧见李氏自前院缓步而来,柳晏之听得有脚步声渐远渐近,忙转身而向,“三夫人。”
李氏向柳晏之福了福身,淡淡而笑,“大公子今日何故不上朝去?”
柳晏之拂了拂衣袖,略微颔首,语气缓和,“皇上与皇后刚自长元山回宫,诸多琐事缠身,近来我便也得闲,未曾入宫议政。”
他忽而想到什么,忙开口相问,“今日南依回信,说四妹的身子已无大碍,烦请夫人放心。”
李氏听了这话这才稍稍安心,她本就只有柳韵这一个亲生骨肉,四国大会比试的残忍规矩一出,她这心里边总是不安宁,后又得知她于长元山身受重伤,便是彻夜难眠。
好在柳南依如此照拂,她心里也宽慰不少,沉吟片刻,她忙道:“大小姐陪在韵儿身边,我便也放心了,账房的账目今日大公子可要过目?”
柳晏之抬眸看向李氏,唇角微扬,摇了摇头,“于夫人,我是再放心不过了,日后这柳府的诸多事务便要劳烦夫人一一打点了。”
不得不说,李氏是个极有头脑之人,自陈情萝与柳乘风先后离世,她便独自一人揽起了柳家府内外的家务,不过短短数日,便将这账目收支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公子放心,如今你承继了爵位,又位列文官中首,前途无量,柳家日后还需仰赖你呢。”
雨后的白日有些温暖,二人于廊下说了会话,李氏便借由要去账房理账而先行离开,她边由着婢子扶着边叹道。
“大公子自病愈后便一直忙于政务,他这个年纪的位列之官,许多都已娶妻生子,倒不成想他如此心如止水,怕是未有几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