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镇南王派人传来捷报,说平获了栖乌族的兵队,并生擒了将军阿达思。”
深夜的琛王府书房中,凌云递来一封信笺,南慕琛接过,面上无波,拆开来看之际,目露沉重之态。
“他驻守镇南王城,虽屡战屡捷,深得人心,但正因如此,却更引起皇兄猜忌,于他,绝不是一种值得庆贺之事。“
凌云听了这话面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他立于书房案台前,忽而想起一事,紧忙揖手说道:“王爷,郡主再过段日子便要去冷月国小住,您看要不要在此之前邀郡主……”
他适时欲言又止,便见南慕琛目光悠远,淡淡注视着他,平静道:“他的事我自有分寸,只是派飞鹰查探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凌云摇头,似有挫败之感,“即便是动用杀手营一流的暗卫都未曾寻到杀害李大人的刺客。”
南慕琛并未扰心,反倒是提起狼毫笔,在砚台上沾了几下,于平摊的宣纸上开始作画,不一会,但见飞鹰走上前来,他头也未抬,只是沉声问道:“九玄书斋那里安置得如何?”
“阿策已于书斋的密室住下,这几日由着田掌事看顾,正前往杀手营训练,只不过……”
“说下去。”南慕琛润墨并未停手,而是洋洋洒洒勾勒着这京都的盛景。
飞鹰迟疑间,负拳说道:“只不过多半人因杀手营的训练太过严苛,加之水土不服,已然身故于营中。”
南慕琛笔端顿时一滞,一滴浓墨滴在雪白的宣纸上,他默然不语,眉心却已然深深皱了起来。
“王爷,还要继续训练吗?”
南慕琛微微挑眉,并未流露出太多情绪,而是继续勾勒着这副墨画,语调冷寂,“他们都是为昔日的旧主而活,如若不能将他们的执念打碎,便永远无法重用他们,继续训练。”
说完这话,他便将狼毫笔搁置,起身抬头瞧向书房西苑的那棵梅树,过了许久这才言语,“飞鸽传书于镇南王,让他近些时日勿要出战,以免心怀不轨的近臣在皇兄面前进谗言蛊惑圣心。”
“是。”
飞鹰领命后便退了下去,随后便大步向厢房而去,凌云见冷风乍起,忙将案台上的画纸按住,以免它被风刮走,只是他轻瞥了一眼上头画的内容,却是微微一愣。
画纸上所勾勒的,乃是京都最热闹繁华的一条长街,水墨淡淡,只是勾勒几笔,却足以能将这长街的繁华一览无余,细看之下,凌云却瞧出了几分端倪。
繁华之下的长街潜伏着几个刺客,于暗处行着任务,如何格格不入的几人之画,却隐隐透着几分悲凉的淡漠之情。
“王爷终究还是在意了许多人和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