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京都谣言四起,说南慕琛想要密谋造反,太后便于慈宁宫一直坐立不安。
于她而言,身为皇室子弟,南慕琛却不喜朝政之事,时常陪伴在她身,本就弥足珍贵,谣言四起之际,她便让明帝于宫中大办宴席,以宴请大臣为由,澄清谣言。
“太后,依您之见,昨日去琛王府假传圣旨的常将军是受何人指使?”
月凉如水,清辉泄地,慈宁宫中,太后由着她的贴身嬷嬷梳着发髻,一边对着铜镜瞧着自己的白发,一边开口说道:“那常将军一直是太子身边的客卿,你以为他是受何人指使?”
嬷嬷的手微微一滞,面上略显尴尬,“太后,老奴怎方才妄谈政事已是死罪了,如今又怎能非议朝堂官员。”
太后微微一笑,缓缓起身,穿上了那件刚制好的金凤华翼衣袍,穿于身上轻薄如纱,却足有厚度,即便是已入初冬,也可穿着其身。
片刻后,载着太后的轿子停在了龙华殿前的宫门处,穿过龙华殿的长廊便是宴请各方大臣的宝华殿,这座皇城此刻沉浸于一片奢靡的海洋,丝毫不会想到危机正慢慢降临。
“微臣参见太后。”
见太后迈入宝殿之中,一众大臣皆揖手行礼,她落座后,这才慈笑道:“各位不必拘礼,今日是宫宴,不过琛王殿下因抱病在榻不能前来,倒是可惜了。”
“哦?琛王病了,这是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晓?”
明帝瞧见席间并未有南慕琛的身影,不免略有惊讶,一众大臣听了这话也皆议论纷纷。
然而太后却不动声色说道:“近来京都流言四起,都说琛王有篡位之心,琛王难免不气血攻心卧病在床,倘若老身能揪出这始作俑者,绝不轻饶。”
此言一出,席间鸦雀无声,太后的手段前朝老臣最是清楚,当年明帝年纪尚轻,太后便予以摄政,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她一发话,任是谁都要权衡轻重,不敢妄动。
明帝见太后有些太过独断专行,面色不免阴沉了下来,刚想要开口,忽见一御前侍卫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回禀,“皇上,不好了,太子带了诸多兵卫围攻了正殿,现下已往这宝华殿而来。”
就在这时,宝华殿突然有奴才尖着嗓子报奏,“太子殿下驾到。”
人声轰然,整个大殿瞬间笼上了一层阴霾,但见南慕容携星象师落尘缓步而来,此刻外头布满了精兵,南慕容身着一身黑边龙图纹的黄色锦袍,立于原地,依旧揖手还礼。
“儿臣参见皇上,皇后,太后。”
明帝眉心微蹙,隐隐有些恼怒,起身而向,开口问道:“太子,你难道不知御前是不能带如此多的侍卫?”
南慕容淡淡一笑,绕着这席间环走了一圈,随后说道:“父皇,这是您逼我的,您早早将我立为太子,为的就是日后我可以光耀皇室门楣,可如今您呢,贪生怕死,寻觅灵丹妙药,丝毫未曾有一点想要扶我登基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