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慕琛不明为何太后执意不走,此刻他明显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正在逼近,他疾步迈向窗棂,转身抬手向她伸去,“母后,莫要犹豫了,若再不走,便没有机会了。”
太后听得殿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抬眼看向南慕琛,眸子里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光芒,她柔声说道:“老身生乃是岳国先皇的人,死也便要葬在这皇室的墓穴,你莫要再劝。”
眼见着外头似有踹门的意向,太后微微含笑,只手轻轻一推,便将南慕琛卷带着屏障悄无声息地送出了慈宁殿外。
“母后!”
南慕琛仿若被困在一个被灵力编制的巨大牢笼里,不管他如何捶砸都无济于事,此刻他心底已然被震惊笼罩,他自幼在太后身前长大,从不知原来她也是灵力高深的修灵者。
直待南慕琛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太后才平静地合了窗棂,缓缓坐在了案台后的椅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香茶,平了平茶盖,抬头瞧向闯进慈宁殿的南慕容。
“太后,扰您歇息了,方才孙儿瞧见似有刺客进了这慈宁宫,特意亲自前来一探究竟。”
太后听了这话,只是冷冷一笑,抬头看向他身后的一众兵卫,轻轻啜了一口香茶,淡然开口,“抓刺客还用得了这般多人,怕是太子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老身所有的兵权吧。”
南慕容顿时一怔,不曾想如今不问朝政的太后竟明白得这般透彻,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眉梢轻轻一挑,开门见山道。
“既然太后明晓,孙儿也不加以掩饰,只要太后肯说出您所知晓的杀手营所在,孙儿日后绝不亏待太后。”
太后微微侧目,并未开口,只是面色阴沉地扭动着她手上的琉璃环扣,杀手营当年乃是她一手创立,直待她嫁给了先祖皇帝,便以一枚环扣作为信物暂为封锁了此营地。
直待南慕琛长大,她方才将此营转由他接手,她深知南慕琛的才能,但同样明晓他身在皇室的无奈,即便听得外头传闻他成日流连花巷,也未曾动摇过半分。
“太子,老身不知道什么是杀手营,更不知你此次逼宫究竟意欲何为,你乃是皇上膝下唯一的承继人,这江山迟早便是你的,你又为何要这般做?”
南慕容倔强的仰头,冷声说道:“看来太后这些年待在这慈宁宫怕是忘了,父皇明明身子已无药可医,非要相信长生之术,欲集结灵越大陆各脉金矿炼制至纯丹药,以求长生,如今昏庸之举,孙儿又岂能容忍?”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太后淡然一笑,抬手润墨,垂眸在纸笺上洋洋洒洒写着什么,边写边一字一句言语。
“怕不是太子心属郡主不得,又因她与琛王定下婚约,这才急着逼宫,说到底不过还是因一己私欲,你若日后登临地位,拘泥于如此小事,于昏君又有何区别?”
南慕容眉头轻蹙,仿若太后一语便戳到了他的痛处,令他隐隐有些震怒。
然而接下来太后所言无非是彻底激怒了他,但听太后蓦地起身,茶水扬溅了一地,但听她字字珠玑,“你不配为皇室子弟,倘若琛儿为帝,也定比你强上千倍万倍。”
南慕容此刻转静为怒,面色狰狞可怖,他手上的青筋爆起,抬手欲待要捆掌太后,却被身后的侍从拦了下来,于他耳边的低声说道:“太子殿下,这毕竟是太后,您不能做得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