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灯火时明时暗,陈安年身上的线条若隐若现。
他将薄衫穿好,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散发出慵懒而漫不经心的气息,静静的看着云扶月。
“云小姐来找在下,可是有事?”
云扶月一愣。
他这架势,倒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莫名的,云扶月就想到了那日在拍卖会,他身上只穿了一条宽大短裤的样子。那时候,面临着要被随意当商品处置的境地,他也是这样,散漫而毫不在意的半倚在笼子上。
“你在想拍卖会的事?”陈安年的声音淡淡响起,“那天陈某衣料过少,云小姐还是忘了吧。”
顿了顿,他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云扶月手边:“说起来,一回生二回熟,云小姐既然救了在下,总是以这样的敬称实在生分了些。”
在云扶月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淡淡一笑:“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月儿吧。”
月儿?
云扶月心头一跳:“这……”
“不行么?”陈安年垂眸,眼底情绪不明,唇微微抿了起来,“到底是我太唐突了,在下还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话已至此,云扶月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左右她一个现代人,并不在乎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不妥的,说起来,陈公子怎么会出现在那拍卖会上?”
陈安年唇角一扬,很快又消失,他拢了拢长发:“那日在恒河秘境见面后,我就发现自己受了重伤,本想找个医馆好好医治,岂料半路就昏迷了。”
陈安年耸耸肩,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再醒来就被那拍卖场抓去了。”
这人的心还真够大的。
云扶月有些无奈,想到他那一身不凡的身手,手指在桌面点了点:“陈公子要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看看?”
陈安年懒散的半倚在床边,将手搭在桌子上:“那月儿你先看着,我眯一会,实在是太累了。”
他说着就没再出声。
竟然就睡着了。
面对着她这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人,他也能安心睡着?
云扶月简直佩服陈安年,起身走到男人床边的桌旁坐下,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只是一个试探,云扶月眼底就涌上意外。
这人的经脉近乎枯竭,体内的伤势也已经到了堪称混乱无比的地步,就这样……他还能活着?
云扶月眉头紧紧的皱起,自腰间摸出一排银针,放在烛火下加热消毒,看了眼陈安年半散开的衣服,略一犹豫,手指夹着一根银针,刺进了陈安年的胸口。
下一秒,床上的男人猛然睁眼,单手抓住云扶月的手腕,眼底杀机毕现。
在看到是云扶月后,陈安年才缓缓松手,脸上流露出一丝无辜:“月儿。”
云扶月暗中翻了个白眼,揉了揉生疼的手腕:“陈公子,你放松,我帮你将打结的经脉化开。”
陈安年“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你随便扎吧,知道是你,我就睡踏实了。”
话音落下,他的呼吸慢慢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