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三人就这样各怀心思,沉寂许久。
直到某一时刻,艺自刚擦掉泪水,走到桌边,将陈安年留下的那瓶药膏重新拿起,递给云扶月,语气里带了几丝安抚。
“冒然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恐怕难以承受,你先下去休息吧。夜家的事,我隐族不会再做缩头乌龟,我自会亲手处理。”
“不。”云扶月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看向艺自刚,“夜凌渊掌管着半个夜王朝的势力,这些年也没能彻底动摇他的根基,单凭你一个早被他防备的隐族,难以大成。”
被这么个小姑娘否认,艺自刚有些羞恼,可接触到云扶月的眼神,他又莫名的被云扶月眼底的坚定所感染:“你的意思是……”
云扶月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们先别轻举妄动,在没弄清楚夜星晴到底有多少底牌之前,任何的大动作都是鲁莽的。”
顿了顿,云扶月从腰间拿出一块小小的令牌,摸了摸,不舍的递给艺自刚。
“这是我在耀阳的身份令牌,我将这东西给你们做信物,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与我合作。等配合我将一些事处理干净,到时候举耀阳,摄政王府和京中的一些大家,以及你们隐族之力,才能彻底将夜星晴一伙人铲除殆尽。”
听得她此言,又想到自己在夫人死后与夜家的几次冲突均是以失败告终,艺兴业一咬牙,点了点头:“好,如果有什么需要隐族配合的,你尽管说。”
云扶月没再说话,无力的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步子就欲离开大厅。
人走到门口,她步子微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两位前辈,我还有一事想问。”
云扶月摸着手腕上的手链,低声道:“我娘的死,和摄政王有没有关系?”
本以为她要问夜星晴的事,没想到云扶月突然提到夜凌渊,想到两人的关系,艺兴业释然。
“你娘的事,那小子应当没参与过,当年他也不过是个在夜星晴手下求生的小娃娃罢了,所以……”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云扶月松了口气,沉重的心情轻快了几分。
虽说得到的都是坏消息,可至少……与他无关。
云扶月点点头,对着两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转身离去。
眼看着她清冷洁白的背影,艺自刚一阵恍惚,他仿佛透过云扶月看到当年的楚兮。
“小丫头……”艺自刚的声音响起。
云扶月半只脚出了门,闻言停下,转身。
房门大开,外面的暴雨夹杂着寒气卷入屋内,将室内的沉闷一扫而空。
夏季的夜晚总是难耐的,可随着这场毫无征兆的暴雨落下,干燥的空气里含了水汽,燥人的蝉鸣声也因此停止。
云扶月对上隐族少族长的视线,竟从他眼底读到了一些波动。
“我当年从晓因的灵魂中看到,那些人并没有对楚兮动手,她是个完美的容器,又是件绝佳的武器,所以……”
艺自刚斟酌着措辞,道,“你娘很有可能还活着。”
“即便是作为一个没有意识,任人差遣的药人,但至少,她还有那么一丝微末的希望,是存活于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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