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高处,一处隐秘的角落里,云紫涵一行人从始至终观察着谷内的动静。
从高处看去,一道道雷劫分外清晰,而云层下掩盖的内容,却只能每每等到闪电落下之时才能隐约看到一些。
但是这样,也足够云紫涵看清里面云扶月的情况了。
“她已经重伤,正是适合动手的时候。”云紫涵静静的看着翻涌的云层,有些惊恐的往后退了退,“这个贱人到底惹了什么东西,遭到如此恐怖的袭击?”
身后的一行人不可能回答云紫涵的问题的,她冰冷的扫视了一圈身后之人,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铃铛。
“用师父的摄魂铃将云扶月抓住,然后在摄政王的人手到达之前快速离开此地。”想到出门前,厉晟嘱咐她的,摄政王也消失在京城中,云紫涵到底是有几分忌惮的。
若是她抓捕云扶月的过程中撞上了摄政王,那么就凭她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摄政王的对手。
“速战速决吧。”云紫涵喃喃自语,握紧手里的铃铛,以一种缓慢顿挫的节奏开始摇了起来,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微弱的铃铛声穿过厚重的云层,穿过急速下落的暴雨,也穿透了阵阵雷声。
轻而缓的,偏偏无法忽视的响声在山谷内响起。
这声音响起的刹那,陈安年的步子彻底顿住了。
云扶月怀中,那枚由云晴涵所赠送的小令牌悄然裂开一道木痕。
不过以云扶月眼下气若游丝的状态,不可能察觉。她只是觉得头脑一阵刺痛,随后那刺痛就消散殆尽。
头顶,乌云翻涌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开始渐渐形成。
那第五道雷劫,显然就要出现。
云扶月顿了顿,安静仔细的观察着陈安年的动作,又将几颗疗伤药吞入腹中,恢复了些许力气,她才试探着道:“陈安年?”
暴雨落下,陈安年的身上早就湿透了。
可那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也无回应。
他带着旧伤的体内阵阵火热,一丝沉寂已久的嗜血杀意在他头脑中回荡。
当年镇守孤杀城的一幕幕,如过场电影一遍遍在陈安年脑中循环往复。
耳边响起云扶月轻柔的声音。
陈安年缓缓睁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云扶月:“怎么了?”
他慢慢走到云扶月身前,无视头顶恐怖的雷劫威压,蹲下,大手落在云扶月额头,替她拨开几缕湿发,指腹慢慢落在云扶月的眉心。
再然后,他的手指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云扶月细弱的脖颈处。
方才的细小铃声不断在耳边回荡,陈安年眼前时明时暗。
眼底的黑暗逐渐被赤红所代替,陈安年一把掐住了云扶月的脖子,微微用力:“本座在问你话!”
窒息感阵阵袭来,云扶月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明白陈安年突然的变化是为何。
方才……明明就要成功说服他出手了的。
可现在……云扶月看着眼前仿佛失了神志般的男人,微微张唇,吐出的却只是沙哑微弱的喘息声。
一连经历了四道雷劫,云扶月的身子已经到达即将濒死的临界值。
对此刻的她来说,一点外物的损伤,似都能直接要了她的命。
头顶的乌云翻涌的速度愈发加快,陈安年的手越收越紧。
面对女子的微弱挣扎,陈安年冷冷一笑,另一手掐着云扶月的下巴,一点点顺着摸到了她的锁骨。
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大雨浸湿,即便隔着薄薄的衣衫,陈安年带着茧的指腹还是给云扶月带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