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艺怜穿了身浅绿色的长裙,那张白净的小脸与耳边的玛瑙坠子倒是相得益彰,愈发显得艺怜娇小可人。
本就是最花样的年华,又有着艺兴业的基因在内,艺怜不需要太过浓厚的粉墨装饰,就已经十分惹人眼球。
不过这副年轻稚嫩的模样在对上云扶月强大的气场时,就好似小孩与大人,艺怜反倒成了被碾压的那个。
云扶月微微一笑,上挑的眼尾里透着三分讥笑,视线落在艺怜的身上:“数日不见,艺怜姑娘倒是愈发漂亮。”
艺怜笑笑,脸上僵硬:“云小姐谬赞了。”
云扶月不置可否,光明正大的坐下,撩开车帘向外看去,一边道:“就是不知,上次自药庄回来后,我让你看的书看完了么?”
艺怜的笑容凝滞,垂在腿上的双手飞快的攥住了衣角。
想到被那药庄里的人当丫鬟一般没由头的使唤了一天,身上尽是药味,粪味,艺怜几乎能回忆起自己回摄政王府时候,那些下人嫌弃的眼神。
至于云扶月给她的那什么破医书,自回府后,她就再也没打开过。
“那本书。怜儿已经看完了。”艺怜拿出手绢,抵在唇边,微微咳嗽一声,“本来早该去找姐姐你要下一本的,只不过这些日子着了凉,一时半会便也耽搁了。”
云扶月挑了挑眉:“既然下定决心跟我学医,怎么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加重了语气:“这样吧,等从宫里出来后,你便收拾行李,住在那药庄上,也方便你从来理论过度到基础。”
没等艺怜回话,云扶月便自顾自的点了头:“嗯,就这么定了,回头我给隐族族长修书一封。”
艺怜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然而,面对云扶月的灼灼目光,她不敢表现出丝毫异常,睫毛轻颤着,抿着唇未曾吱声。
见她没说话,云扶月勾了勾唇,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窗外。
她刚转过头,艺怜的眼里就再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怨毒。
凭什么,凭什么!
艺怜不住的搅着手帕,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破布料。
她来摄政王府是要嫁给摄政王的,从来不是去什么狗屁庄子里做苦力的。
云扶月凭什么这么轻易的决定她的去留,又凭什么能让摄政王一直不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越想,艺怜心里的火气就越大,恨不得立刻让眼前的女人消失。
这时候,艺怜的视线忽而看见了马车内小圆桌上的一个摆件。
这个物什她见过,记得是太妃赏给摄政王府的小玩意。
艺怜心里的火气突然就那么散了,连带着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也被轻轻放出。
是了,云扶月凭什么嫁给摄政王呢?
太妃可是站在她这边的,有太上皇在,还有西京太子在,太妃是永远不可能同意云扶月的婚事的。
更何况……
艺怜的眼底浮现几分疯狂,头靠在靠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了重华殿外头。
将车停好后,车夫恭敬的对着车内之人道:“云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