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
茶楼装潢雅致的包厢里, 一个人倒了壶茶,见门已经关紧,屋子里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这才开口道。
“听说什么了?”旁的有人问。
“今天早上,九曜办事处那, 有人动手了!”
这话登时引来了旁边的人的注意:“动手?九曜办事处的那区不是被他们定了规矩不得斗殴吗?谁这么大胆子撸虎须啊?”
“我听说, 动手的是一男一女,脸看着都陌生,应该不是本地人。那个女的一身古兰教女性打扮, 牵着匹踏月追风马,马背上驼了个人,应该是男的, 两人都看不清样子。和那个女的动手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听说战斗技结束得非常快,旁的人都没察觉到动手,就看到那个男人被树藤给捆了个结实!”
“然后就被九曜的人请去喝茶了吗?”有人笑嘻嘻道。
“倒是有啊, 但是没请去。”这人道, “这是发生在博特伦双门口的,当时博特伦双就有个人从楼上跳了下来,去追那个女的, 但是最后却放她走了……”
“大概是有什么关系吧,”从头到尾一直心不在焉的人道, “我说我们都要大难临头了你还关心这种事干什么?”
他这话一出, 旁的人顿时都有点沉默下来,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气氛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那个偷听我们谈话的人被救走了,裕丰那边还说派人去追杀,到现在都没个消息!”那人越想心越急,忍不住开口道,“他要是把听到的消息一爆出来,我们这谁能逃过!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听八卦!我真是不懂你们了!”
“哎,蓝老弟你别急,我可不是随便找了个八卦说的!”刚开始谈起那八卦消息的人安抚道,“我正要说到关键呢!”
“什么关键?”被叫做蓝老弟的人奇怪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那姑娘带着个年轻人,虽然一开始朝下趴马背上看不清脸,但是之后那姑娘家对付完人,就牵着马去了伊泽尔的办事处,把马背上的年轻人交给了伊泽尔的人。那个年轻人被人从马背上搬下来的时候,我的人看到了,回头画了张速画给我,我一看,那年轻人就是那天晚上被救走的那个人!”
这话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你确定!?”
“确定!我那手下在我这干了三十年了,我要是连他都信不过,我就没人能信了!”这人肯定道,“他的速画水平很好,画出来的人和我那晚上看到的人至少有八成像!”
那晚上袭击他们的人被另一个人追杀……
旁人立刻想起了之前裕丰说的话:“那另外一个被捆结实的男的就是裕丰的那个一直戴面具的手下?”
“八成是。”
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人在伊泽尔办事处,裕丰的面具男手下被博特伦双的人带走,剩下那个女的就极有可能是那天晚上来救人的,现在走得没影,唯一的线索是她和博特伦双的人相约在天水阁……
一时之间,包厢里沉默下来。
好一会儿以后,才是那个被唤作蓝老弟的人开口了:“菲拉老弟,我们这的人,交情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你现在在想什么,就直说吧!”
菲拉捏了捏手指,冷静了一下,这才沉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裕丰的手下被博特伦双的人带走,不知道这手下心性如何,他要是把事情供出来,我们就完了!”
这里的人脑子转速没一个是慢的,菲拉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想到了他的潜台词:“你的意思是……”
“先下手为强!”菲拉眼里凶光一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不过是一起喝杯茶而已,叛军那种东西和我们没关系!天知道那个人怎么会想到把这盆脏水泼我们身上,还连带着把他的主子也拖下水……裕丰如果在天有灵,恐怕也会为自己识人不清而懊恼吧!”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行吗?”
“怎么不行?灭了裕丰的口,我们这些人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抵死不认就成,迟雁行区是我们的大本营,说实在的,我们这些人要是折进去,迟雁的经济都得后退三十年!议会就算真拿到了决定性证据都得好好想一想能不能担得起那个后果!”
之前说话的人一想,也是,又道:“裕丰身边那小子,那个叫广瑞羽的也不能放过,他是裕丰的心腹,裕丰做什么都没避着他。”
“当然不会忘,以绝后患嘛!”菲拉见众人都表态了,也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来,“不过找谁干这个活,就得好好想想了,最近夜幕都被人给端了,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还有哪个杀手组织能吃下这单子来。”
丰收商行。
裕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里拿着新一季的财务报表,上面的数字非常好看,但他却看不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