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花了半个时辰到达宝净居,见到陡峭的岩石群,心里有点泄气,也明白为什么灵芝石十几年后才会被商人找到。
坐在寺庙外的八角重檐亭里,陆阿灼正盯着岩石群发呆,就听到梅花林里传来清脆的说话声。
“程郎,兄长说你数日不曾去学堂——”
未说完,就让人截了话头,“薛姑娘,你兄长未免太多事,程郎又不是你薛家的人,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是说,你?嗯?”
最后一字的语气上扬似有取笑之意。
“瘦竹你别不识好歹,我家姑娘和程公子打小就相识,情同手足,她视程公子为兄长,关心几句又有什么错!”
陆阿灼听着梅林里的对话,脑袋一时打了结,被瘦竹称呼为程郎的人,只会是程亘,可男主什么时候有个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她就这样看着气质清澈、五官俊秀的程亘手上提宣纸从梅林出口走来,眉眼上的冷意比寒冬还要锐利三分。
“连见三面,这人一直在生气,气性如此之大,可见肝不好。”她心里正嘀咕着,对方就进了八角亭,坐在了对面的石椅上。
他的下颌线分明,低头时露出的脖颈细长,安静得像是水墨画中的谪仙。
程亘专注于构思画面,以至于没有发现亭子坐着一个她。
梅林出口陆续走来了三个人,打头的便是高瘦男子瘦竹,再就是被称为薛姑娘和她的丫鬟。
“三秀,去寺庙后面画吧,这里太吵了。”瘦竹进了八角亭,边说边看向薛姑娘,讽刺她无理取闹呢。
三秀是程亘的小名之一。
嘉水人家还保留前朝某些风俗,就如父母叫男孩子的有称为大郎、二郎、三郎,也有父母呼孩子为大秀、二秀、三秀等。
程亘小名挺多的,汀东村的人则是程郎、程三秀混着叫,但凡提起“程郎”二字,众人便知指的是谁,盖因他是村里最为俊美的孩子。
此刻程亘盯着纸面,没有言语。
陆阿灼盯着程亘看,眼里却是透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书上说,程亘一旦沉浸在画中的世界,他的精神便会和画面融为一体,以至于这人能轻易鉴定出,古画的真伪。
简而言之,程亘不是正常人。
瘦竹俨然习惯不言不语的程亘,见薛姑娘死赖着不走,再次出口相讽:“你若是有书画要鉴定,就拿钱拿书画过来,看在钱的份上,三秀勉为其难看你一眼。”
薛姑娘身后的丫鬟都要气哭了,偏偏薛姑娘仍不为所动,愣是进了八角亭,坐到了正南角落的靠背木椅上,斜对着程亘。
陆阿灼脑中疯狂回忆书中情节,死活想不起薛姑娘是哪个。
更令她震惊的是,胖乎乎的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四个人竟没一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内心实在百感交集。
亭子出口在南面,她坐在东北角落,若是要离开,势必会惊动亭里其他人,目前只能按着不动静观其变。
瘦竹见程亘真不想离开,便放下书箱,取出墨砚,轻轻放到了程亘的右手边。
嘉水县的学子都知道程亘写的一手好字,细楷草书皆不再话下,但他们不知道程亘的画也极好,因为卖得十分昂贵,以至于县城的富户没人想买,一个毛头小子的画还不至于要花上百银。
今天见他如此专心画画,陆阿灼心道:这次或许真能卖出一幅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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