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喜欢童秀才,童秀才却是喜欢汪莲,而汪莲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好友,以至于原身对汪莲的感情十分复杂。
脑中的记忆显示,汪莲偶尔会给原身带些吃的,原身对她是埋怨中带着感激,憎恨中带着惭愧。
陆阿灼心道长此以往,原身不死也要疯。
但就凭着汪莲几次给予的吃食,陆阿灼还是想替原身偿还这份恩情,就如同陆家想要过上好日子,她也会去满足这一愿望。
“莲姐儿,你怎么过来了?”
汪莲转头一看,神情悲喜交加:“阿灼怎么在章家,早知你在……”
她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弟弟,见他背着童秀才闷头直走,倒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谈话。
汪莲走近,脸拉得老长,郁闷说道:“那程家的琼二爷好没礼貌,明知道我是童大哥的未婚妻,还,还——”
“他怎么了你?”陆阿灼皱眉。
汪莲摇了摇头:“他扶着童大哥上我弟的后背,我又走不得,见他那眼神怪渗人的,幸好周围人挺多的,倒是相安无事。”
就是手背让他给摸了一下,让汪莲气闷不已,但她也不敢将此事说出来,只能跟朋友诉诉苦。
陆阿灼便劝道:“我在酒楼听说,程琼纳了七个小妾,这人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你又生得貌美,难保他将主意打到你身上,回去后记得劝童秀才远离程家的人。”
汪莲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再有一个月我就要嫁入童家,程琼再狂荡,也得介意童大哥的秀才身份。”
说曹操,曹操到。
程氏马车从角门行驶而出,乌木折扇掀起了布帘一角,露出程琼含笑的俊脸。
“汪姑娘,怎的没跟童秀才回家?”
汪莲暗自咬牙,不知如何应对,倒是身边的陆阿灼突然笑了出来,对着程琼说道:“琼二爷,哪天去你府上秀秀我的刀工,必定埋汰不了你程家的富贵皮面。”
程琼噎了一下,后背寒毛顿起,布帘刷拉一下遮住了车厢里的光景。
“野生的莽夫,本大爷不与你一般计较。”
马车行驶一丈远,又停了下来,陆阿灼见到停在马车前驼着背的中年男子,眼皮一跳,不知所措。
那是程亘的父亲,程道庆,间接死于原身之手,程亘十分孝顺这位父亲,程道庆一死,便是程亘黑化的开始。
陆阿灼往前走了几步,试图听清他们的谈话,连汪莲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注意到。
“琼二爷,今年收成不好,若是向佃户再收一石四升,怕是无人能交得出手,恳请琼二爷向程族长提些建议,田租降至八斗二升。”
程大元怒斥:“你胆子也特大,竟敢撺掇琼二爷去挨骂。既然替程家做事,就该清楚,民田的田租高至五斗二升,若是只收八斗二升,程家如何过这个年。”
随后竟然不分青红皂白,鞭子甩到了程道庆身上,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利索,人就如秋叶飘到了田垄里,袖子衣袍沾染了泥水,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