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家众人探究的目光,陆阿灼捧着茶碗淡定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开口。
“二妹你先前关在蚕房,不知很多事。自从我经过祖宗点化后,是最见不得村里人受苦。
有那为天气发愁不知种什么好的,我就赶忙请了林先生帮忙卜筮;有那见麦子价钱上涨的急吼吼去抢高价粮,我也赶紧去劝说几句;再有谁家丢了鸡鸭,我也会顺手找一找。”
这些陆阿礿确实没听说过,听得一怔一愣,再看家里人的反应,显然大姐没有说谎。
陆老头点了点头,接着大孙女的话往下说,“瘦竹这孩子我傍晚遇见了,还说了他几句。如此不懂事,实在令人着急。村里人会关心他几句,实属正常。”
周氏瞪了二女儿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陆阿灼环顾一周,将茶碗放桌子上,便回屋子去休息。
她算是明白了,陆家不希望她早嫁,特别是家里还很困苦的境况下,没有她的经济来源,别说是负担四个学子的束脩了,连基本的开门七件事都无法得到保证。
“这样倒是符合我心意,只要平安度过十月份就行。”
陆阿灼躺在床上算着日子,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便知道是二妹回屋,索性闭上眼睛装睡,还真让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来再出门就见到遍野里立着纸旗竿,年长者带着孩子聚到一块,说是在呼风求雨。
陆阿灼听他们念叨了一阵,想着后天初四是祭灶,还得顺便去仙客来取明胶,便打算明天去县城一趟。
她找到陆老太,跟她说了要去买猪头肉回来祭灶。
陆老太犹豫许久,做不了决定,只道:“家里进账不多,若不是你又交了公中一两银子,恐怕连买酱醋的钱都没有。”
“给奶奶的一两银子是我的工钱,猪头肉用我的赏钱买,不用公中出。”
陆老太听了总觉得不对,“你经常说留下赏钱,真不是糊弄我们的?”
在身后摘桑叶的刘氏拿下斗笠扇了扇风,听到问话,顿时也惊醒了过来,连忙问她:“灼丫头,你不会真的是一两工钱吧?那你的赏钱有多少?”
“赏钱就固定在八钱了吧。”陆阿灼对于赏钱并没有多大的追求,还没有她卖新鲜食谱来得钱快呢。
周氏听得掌心微微出汗,心道阿灼如果真有八钱的赏钱,那还不充公,简直不敢想像婆婆要如何看待阿灼。
赶紧上来,给女儿使眼色,问:“赏钱是不是都拿去买谷子了?”
陆阿灼翻了个白眼,“都买吃的,下了全家的肚子了。”
陆老太很想开口让大孙女将钱交出来,瞥了一眼下颌骨线越发明显的阿灼,心下一软,便点了点头,提醒她带个竹篮去,不要让外人看见了猪头肉。
待陆阿灼离开后,刘氏和周氏说起陆阿灼“苦夏”的毛病。
“以前不见这孩子苦夏,最近见她吃得少,又全吃的青菜汤水,总担心她要挨不住的。”
周氏也担心,只说劝了她好几回,“她哪回听过我的话,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新生出来的毛病。”
她寻思着,觉得是陆圆惯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