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正蹲在路边找蒲公英和薄荷叶,就让身后的人给叫住了。
丫鬟道:“韩大爷说吃过几次阁老饼,就属小陆大厨做出的最符合书上所描述的,还说下次过来主持筵席,也请做这道阁老饼。”
再指了身后的人,解释:“我家大奶奶得了几坛子葡萄酒,里面是加了薏仁,夏季喝了正好,说是要送给陆家众人尝尝,请小陆大厨代为问候一声。”
两个小厮想帮着提到陆家去,陆阿灼让他们放着就行,只说自己就能提回家的。
丫鬟见她还想摘野草,便也就不打扰了,酒坛送到就带人回去。
陆阿灼低头继续摘薄荷叶,打算回去做薄荷饼、薄荷糕,等薄荷摘够了,她又转战蒲公英,这回则是要炒制蒲公英茶,夏天喝了清热解毒。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受不了烈日炎炎,直起身子时眼前一片黑,缓了会儿才清明了过来。
她走回到酒坛边,见到了程亘靠着槐树,双手环抱在前,就这样无声无息看着人。
陆阿灼差点被吓到,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问他是有何贵干。
“怎么不去摘荷叶?”程亘反问道。
陆阿灼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要去摘荷叶?”
“廿四是赏荷日,不是么?”
程亘放下手臂,慢慢走近,陆阿灼反倒觉得对方有点反常,问他:“你费尽心机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事?”
一句话说得程亘停住了脚步,眼里闪过一丝的茫然。一开始瘦竹说这女子喜欢他,程亘并没有在她眼里看到所谓的喜欢,再后来,瘦竹说这女子对他有敌意,程亘倒是看出来了。
想到躺在床上尚且不能下地的父亲,程亘抿唇直直盯着她,沉默不语。
他的杏仁眼圆睁,眼尾上扬,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人就像初生的小狗狗睁着无辜的水润大眼,良善中带着一丝的脆弱。
长相偏艳丽的他,正是这双眼,令他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陆阿灼也盯着他看,心道这人太难攻略了。
她并不打算攻略他,之前在薛家,家厨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方向,尚食局对女官要求是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且没有丈夫。她可以在七年后请韩尚书帮忙举荐,以她的厨艺进两京当女官完全没有问题。
有了决定之后,她就更想远离程亘了。
陆阿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如没事,那我就先走了,我收回先前的气话,你也不会有什么事要求到我这边,那只是吓唬你罢了。”
程亘站着不动,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桥的对面,随后摘了一把薄荷叶往家里走去,寻思着:“这个女子厨艺是不错,力气也大,可看样子身子是透着虚,不管她也罢。”
他到家门口,见西面隔壁家来了一个面生的老婆子,他的二哥出来开门,对方见了他,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老婆子低声说了几句话,程二秀便侧过身子,给老婆子让了个道,门很快就合上了。
程亘等那老婆子离开,见没事发生,这才回了自己的家。
二叔程道佑家的小女儿程顺娘在墙角打理那棵夹竹桃,见到了他进屋,连忙跑过来接手薄荷叶,说道:“我现在就去给三哥煮薄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