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想着以后分家,爷奶是要跟大房一起住,要是奶奶喜欢这位姑娘,那也行。
刘氏还真喜欢这位姑娘,悄悄说道:“我进门时,就是她在迎接问候,然后我见她袖缘绣着如意云纹,十分好看,就问是哪里买的。”
陆阿灼忍着笑,自从家里布料多了,她们几个妇人得了空就要拿出来欣赏,看久了,那些花纹倒也认得七七八八。
周氏定睛看了一眼沈燕的衣裳,略微吃惊:“难不成还是她自己绣的?”
刘氏笑着点头,“还真是呢,她递给我一张半新的绣帕,上面确实是一样的绣纹。”
这年头,女子会绣工和织布,还真是加分不少。陆阿灼见她们几人俨然已经是半同意了。
周氏想的是:“燕姐儿要是嫁到陆家来,跟礿姐儿估计是聊得来。”
陆老太也开口说道:“沈娘子看着也和气,她两个儿子如今也在备考,另一个女儿也在学刺绣。”
周氏就笑:“倒是个多子多福的家庭。”
随后瞪了女儿一眼,埋怨她那番不早生孩子的气话。
陆阿灼全当没看见。
吃了饭,撤桌后,刘娘子过来私底下打探陆老太和刘氏的看法,见她们倒是挺乐意的,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回也拉过刘氏的手,跟她笑说:“这孩子平常是窝在闺房里绣些帕子,鲜少出门的,也就来我这边陪我和妹妹们说会话。”
众人一听,便明白刘娘子故意说这番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为了替外甥女撇清和先前未婚夫的关系,好安她们的心。
这也同样是刘氏最为担心的,只不过她面上从不提。
等刘娘子出去安排茶点,陆阿灼就对大伯娘说道:“沈家既然请的秀才娘子来保媒,就是表明,她家姑娘是无辜的,是被人牵累的。”
陆阿灼心里实在膈应这个时代枷锁落在女子身上的沉重,即便嘉水县城、府城因商业繁华风气要开放一些,但再如何开化都越不过这个时代的思想局限。
她不愿见到好好的一个姑娘被这劳什子的贞节给困住,很愿意替她多说一些好话。
陆老太迟疑了片刻,也开口:“做为保媒,若是保了一桩好姻缘,过后成亲的人家还要给二钱的喜钱作为感谢,若是保了一桩恶姻缘,那媒人面上也无光。”
刘氏还在犹豫,周氏跟着劝说:“刘夫人是个秀才娘子,没道理给秀才名声添一个污点。
大嫂再想想,若是刘夫人骗了我们一宗姻缘,结仇的可不仅是我们陆家,还有阿灼的夫家哩。”
周氏对大女儿的姻缘十分满意,夫家都有人当官了,她身为亲家面上也沾光,每回去桑田,总有人过来问个好,邻里关系是越发融洽了。
她说话也习惯捎上阿灼的夫家了。
刘氏见众人都觉得这姻缘可行,到底是松了口,表示愿意交换庚帖,请人看八字是否相合。
陆阿灼就笑说:“当初大睿哥递来保结,想必那刘娘子早就知道了年岁,寻人问过了,肯定是相合才会开这个口。”
周氏小声道:“这秀才娘子心思还挺细腻的,想得是周到,可见是真的疼外甥女,以后大睿娶了她,刘廪生也会照看一二。”
一听如此,刘氏这会儿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