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阿灼笑了笑:“今儿过来,是有一桩天大的喜事要跟刘夫人商量来着。”
“哦,什么喜事?”刘夫人也好奇了。
在听到是给刘寄云保媒来的话,刘夫人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她冷笑道:“若不是看在程娘子公公是县学教谕的面子上,这回我就请你出去了。”
陆阿灼笑:“正是我这样的身份来给三姑娘保媒,方才不埋汰你家的门楣,是不?”
刘夫人咬紧牙关,心中是难堪又怨怒,商户到底是比不过官家,即便程教谕是未入流的官,那也是官。
就连章家二公子拜入了王泰先生门下,章老爷一下就跃入士绅圈子,可把丈夫刘十万羡慕坏了。
她刘家能有什么门楣,说这话就是故意来埋汰她的。
刘夫人心生怨恨,脸拉得老长,语气冷冷:“几位姑娘的婚事都是她们父亲来决定,恕我不能答应下来,还请程娘子去相看别家的姑娘罢。”
陆阿灼淡然点头。
随后开口道:“那就请刘老爷出来说话,我既然是来保媒的,没道理不见云姐儿父母一面。”
刘夫人就说老爷忙着谈生意,没空见面。
陆阿灼想了想,委婉提醒她:“你家老爷寻常鉴定个古画,还得找我家夫君呢,若是你家老爷能找个更好的来鉴画,我自然无话可说,可万一呢,哪天需要我家三秀过来,你说我乐意么?”
刘夫人真被陆阿灼的一番话给说得目瞪口呆。
她心道:“怎么会有妇人敢这么干涉丈夫的经营,程三秀想给谁鉴画不想给谁鉴画,岂是她一个女人能决定得了。”
她是不肯信的!
随后的谈话也是冷冷淡淡,三两句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待到晚上刘十万回来,刘夫人就差人去请了丈夫到院子说话,原本刘十万是不愿过来,一听是关于三姑娘的婚事,就真赴约了。
挺着一张将军肚,刘十万大刀阔斧坐了下去,问:“什么事非得急着说,明天说不好吗?”
刘夫人深知丈夫如今看中了一个新来的戏子,夜夜必招了她去伺候,心生不悦,面上倒是不显露,温柔笑道:“我还真是有一件关于三姑娘的急事呢,不跟你说明白,心里不安。”
遂一长一短将下午程三秀娘子过来保媒的事给说了个明白。
“三秀家的娘子?”刘十万想起便是程老太主动给孙子说亲,为的是给家里冲喜。
“听人说,这位娘子可是福运来临,八字旺夫家,可惜了,竟是没能嫁到咱们家来。”
否则这会儿老刘家该出一个生员了。
想到了什么,刘十万就问:“陆家长子是不是同沈家女子定亲了?”
刘夫人皱眉,心里不确定丈夫问这番话的意图,便就笑道:“沈家姐儿再不嫁人,就要被官府指配,还是刘廪生出面草草指定了出保的学生,可不笑掉人的大牙。”
刘十万点头,也觉得刘韦廪生是做得不地道,“如不是有廪生的名头,谁会理会他。”
又觉得陆家能主动来提亲,自家还倍有面子。
想了想,他又说:“程三秀这人写的字我是看不出来有多好,但别人都说好,同士绅交往总有求他写字时候,万万不可弗了他娘子的面子,你没给人家难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