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亘缓下心神,颔首:“如今瘦竹去了府城考试,若是有他在,或许就能知道酒望所在处了。”
陆阿灼摇头:“不要牵扯了瘦竹较好。”
书中没有提及的好友,很有可能就是丧生在了这场浩劫之中,现在瘦竹同刘廪生他们一起,住的地方有薛家请的护院,倒也安全。
程亘回望妻子,抚平她的眉头,笑了笑:“娶了你,倒像是娶了活神仙似的。”
有了这线索,再报给了杨县令和李巡道知,总会有个蛛丝马迹的。
陆阿灼佯装生气,哼哼:“那你是不是要拜我几拜。”
程亘便就抱她坐到床上去,就要脱她的软鞋,笑道:“娘子盘腿坐好了,小生给你磕头来。”
吓得陆阿灼就捶他不正经。
“未到掌灯时分,你快放我下床来,等会儿还要吃晚饭呢。”
“急什么呢,家里有翠香婆和长浩的娘给准备三餐,又不需你到灶头忙活,陪我说会话都不肯了?”
程亘按着她不许下床去,自己坐在了床沿,同她相视。
屋子里间未点灯,夕阳照进橘黄的光映在了地板下,他就凑了过来,吓得陆阿灼不断躲他,微怒:“你是怎么了,吃了我的胭脂,我还得补妆,不然就要露馅了,我可不惯着你。”
听得程亘磨了磨牙,气笑:“你就为了不补妆,苦了我,好没道理。”
陆阿灼讪笑,凑了过来拉着他手臂,叫了声哥哥,笑道:“可没办法的事,这胭脂是用各色花瓣捣碎滤渣,再加蜂蜡、珍珠粉、花露,你以为是很简单的事儿么,每一小罐,可耗了我多少心力呢。”
要省着点呀!
程亘有些震惊:“全是你亲身制作的了?”
陆阿灼得意回道:“自然了,花露是我自己蒸,珍珠也是我买来研磨成粉的呢,就是橄榄油也是我自个压榨出来的!”
“小生佩服不已。”
一想多半让他给吃了,又觉好笑。
陆阿灼还想跟他推销橄榄油做美容的好处,就听饴糖在外间问:“长浩媳妇过来问,是在房里吃还是去客厅吃?”
“就在客厅,现下家里人少,聚到一起吃热闹些。”
饴糖领了命去回复,陆阿灼这边也拉起程亘去了客厅准备吃晚饭。
程老头和老伴说着宗族发生的事,家里如今是程道佑暂为理家,发生这般大的事,也需要向大哥程道庆汇报一声。
他道:“我明天再差了长浩去跟兄长说一声,最近县里来了不少的秀才公们参加岁考,如今人心惶惶,兄长忙着去安抚他们,无暇顾及族里人争抢族长一事。”
老头就吩咐:“让他别管族里的事,程效和程数已经撕破脸皮,在灵堂上公然互相指责对方办事不力,才导致惨剧发生。”
程数还说程效是认识长眉道士,怀疑程族长的死是和程效有关联。
如今找不到长眉道士,程老头也难以判断事情真相,但能确定是,程效当初操纵三秀和陆氏的婚事,倒是让程老头多有不理解。
他再道:“他们也不认咱们分支,去劝说反倒惹了一身腥。三牛那一分支也说好了,只吊丧不敢多嘴,深怕不小心站队了,招来程效和程数的报复。”
“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