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和公孙先生均是错愕不已。
在之前,若是听到这消息,林先生是会考虑的,跟在县令身边做事,前途好的,或许还能在长官的提携下谋求一官半职来当。
但章家二公子如今成为豫章王泰先生的弟子,林先生极看好他,也就想继续待在章家。
于是委婉拒绝了杨县令的邀请。
他看向公孙先生,就见他眉头紧锁,也是陷入了犹豫不决的苦恼之中,谁都知道公孙先生不满足于当一个商户的门客。
旁人不知公孙先生为何还待在汀东村,也就林先生深知对方是在等一个时机,公孙先生谋求的是更深远的好处,他看中的是程亘的前途。
林先生朝他笑笑,没想到对方也有苦恼的一天。
公孙先生最后还是拒绝了杨县令的美意。
两人的拒绝多少令杨县令失望不已,他忍不住向李巡道吐苦水,道:“他们若是肯在我账下当幕宾,做得好,几年后请我老父帮他举荐,不也比他现在要好,怎么就扒拉着一个织布商不放呢,怪哉?”
李巡道的幕宾老潘在嘉水县住了将近半年,该打听的也打听齐全,正好可以给杨县令解惑。
就笑道:“可别小看章老爷,虽说是织布商,家里却有一子拜在豫章王泰先生门下,今下又活动着进入京城公馆,意图十分明显了,章家二公子是要走仕途,那两人该是看中了这点。”
正说着话,差役过来回说:“童雨石三兄弟被抓,童家其他族人并不知情,就连左邻右舍也不知童雨石是什么时候回来。三兄弟也没娶亲,家里亦无老人在。”
杨县令再差人看守童家一族,那差役给说了一个奇怪的事,“童家族长的弟弟童英发人也不见了。”
“族长报案了没?”杨县令问身边的皂隶。
皂隶说他们童家很少会办案,都是族内自己了结。
杨县令如今要派兵巡查县内寻找贼寇,又要盘接任职上繁琐的公文,也就将此事派给了县尉去调查。
那县尉得知童家没报案,也就懒得再费人力去了解,只专心巡逻各处庙宇,期望早日破了程族长的案子,好能领程家的赏金。
城里人心惶惶,街上行人越发少。
程亘从县学的教谕宅离开,回到家里也才辰时初刻,那会儿陆阿灼还没去上课。
他低声对妻子透露:“你梦中的场景,不一定是贼寇,也有可能是流民,范围或许是整个南直隶。”
惹得陆阿灼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如此这般,要确定那处客店就更难了。
陆阿灼仔细回想,书上也只说了,是程亘追上了盗贼,看书的时候就很容易联想到是几天的行程,她也就以为是县城到府城的范围。
“南直隶的范围太大了,好几个府呢!人口也多,一旦流民暴动,很难控制,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么?”
程亘就说是有的,同样是灾年,领头的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没过三天就让官兵击溃,随后那些流民被招安,安置到各地种田去。
“越是灾年,田地越不值钱,后面幸好风调雨顺,他们种田有了吃的,也就安顿下来。”
他们两人嘀嘀咕咕,程老太见了心生欢喜,对老伴笑道:“应不是我的错觉,两个孩子感情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