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父的疑问,程道佑迟疑了片刻,才给回答道:“章大公子似乎很担心我转投他处,毕竟这方子也不是他独有的。”
因涉及到三秀媳妇,恐家里人不理解三秀媳妇白白送了一张赚钱的蚊香方子给旁人,程道佑就隐了信息。
程家众人一听,就以为章大公子是担心程道佑要独自开作坊,而程老头回忆文契上的要求,竟然没将这点添进去,这会再看,便也明白章大求贤若渴的迫切心思了。
程老头颔首,示意儿子说下去。
“除了懂药理,我也能记账,爹娘你们看着我学的挺快的,我以前也以为是挺简单上手,但教导全福认物料和做账时,才体会到个中的艰难。
全福学的很吃力,可比起他人而言,全福又是当中学的最好的一个。”
全福便是章大管事的儿子,为了能让儿子尽快上手蚊香作坊管事一职,章大管事私底下给程道佑送了不少礼,全让程道佑给挡了回去。
程老太十分吃惊:“真那么难?”
想当初,二儿子可是毫无经验可谈,一个人毫无怨言接下了整座作坊!
今儿一对比,一年千两的红利真的不亏。没有二儿子的操劳哪里有蚊香作坊的规模。
程老太看着儿子,又是震惊又是自豪。
陆阿灼便笑了出来:“奶奶您想想,这账房先生的月钱,是不低于三两的,可见是有多吃香了,真要是容易学会的活,街上的店铺怎么会天天招揽账房先生呢。”
“说的也是。”程老太点头。
程道佑:“可能有些人是吃这碗饭,对我来说真不难的。东家为了留住我,允诺清河县的作坊仍会给我二成的盈余,实在令我动容。”
这话一出,全家震惊,连陆阿灼都惊呆了。
假如明年清河县蚊香作坊顺利开张,那年底程道佑能拿到的钱就超过二千六百两!
程老太和王氏怔怔看着程道佑,被他赚钱的能力所吓,同时也看到了章大公子对他的重视。
“章大竟能不惜重金留住你,这人做事真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程老头叹道。
“原本八月份就该启程前往清河县,章大公子想着咱们家总得要有个顶梁柱在,因而为了儿子,愣是将行程推迟了一个月。”
一听如此,程老头和老太也不好再阻止下去,一个东家能为手下着想至此,也是手下的幸运。
他们也不再聊这事,转而说起阿灼的土豆磨碎机来。
一家人在说话,坐在王氏身边的王乔却是听呆了。
她在来程家之前就知道姑丈是在蚊香作坊做管事,一年下来能有上千两的收入,可没想到再过一年,还能翻一番,真是惊掉她的下巴。
还没等她算清程家的账本,又听三秀娘子也在赚钱,赶紧竖起两耳听了起来,一听是卖土豆淀粉,心里嗤笑:“还不如去卖番薯呢!”
吃完晚饭,撤了桌面,一家子就各忙各的,程奎帮父亲理账本,张氏和王氏陪着老太说话,陆阿灼和李氏则是听翠香婆说些方圆十里的八卦,饴糖和王乔带着顺娘、兴哥儿玩耍。
长浩一家坐在台阶上,做些修修补补的活计,顺便看着姐儿和哥儿。
程老太想到了什么,跟老头商量:“道佑去清河县,长浩是要跟着才行,其他人我无法放心。
去那么远的地方,儿子娘、媳妇的心情就如我们的心情一般,牵肠挂肚可怜见的,咱们是要给长浩一家涨工钱才行。”
程老头应允了,至于给多少,让老妻和儿媳王氏商量着就行。
王氏就在婆婆身边纳鞋底,听了立即说:“随婆婆的意思,我没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