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便也跟着过去看看,“周大相公请了岳父母过来摆摊,是从陆家购入的土豆粉,做成了粉条,在路口处卖酸辣粉,生意实在不错,是惹村里人眼红了。”
陆阿灼叹气:“也不知怎么闹起来,既然想摆摊,就各自占个地块做自己的生意,一条街连着卖五六家酸辣粉的我也遇过,不是稀奇事。”
王氏默默寻思三侄媳的话,酸辣土豆粉是新出现的吃食,也不知她口中的“遇到过”是在哪里遇的。
一行人来到了通往上河村的土路口,路两边围着几拨人,其中一辆双驾骡车特别显眼,陆阿灼问:“哪里的官家子弟?”
周瓒也只比她们提前来一刻钟的工夫,并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车马,摇了摇头:“从上河村来的吧,或是刘家的公子。”
陆阿灼皱眉:“也有可能,那是我见过最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很快的就将目光转移到草舍来,那是周瓒为了卖酸辣粉临时盖起,土砖墙茅草屋顶,能遮风避雨,屋里垒起一个灶头,上放置一个铁锅,这是烧水用来汤粉条。
灶头上依次摆放了葱末、蒜泥、姜末、酱醋辣椒油等,一碗榨菜丝、一碗炸花生米、一碗黄豆,猪油用盖碗盛着,其他的豌豆芽、白菜洗净放在篓子里。
角落一个大水缸,旁边放置木架子,里面放着碗筷。
“这屋子很干净呢,是有什么问题么?”陆阿灼走了一圈,还是不知他们怎么闹起来。
周瓒的岳家徐母过来喊冤,道是:“那男人说是我们家占了他的地,请了汀东村的薛总甲来评理,现在薛总甲要我俩老人拿出凭据来,我只能找了女婿来解释。”
薛总甲戴着瓦楞帽,三绺胡须,一身青布服,因不认识周瓒岳家,认定是私自来村里做买卖,见了周瓒也不给他面子。
“你这位秀才公,我知道是对面村的,怎的跑我们村来做经营,事先问过我了没?
谅你是秀才公,这回不跟你计较,快将伙计收拾干净,流利滚家去。”
边说边挥动手中的鞭子。
本来扯高气昂的人见到了陆阿灼过来,顿时谄笑连连,问:“三娘子怎的过来了?快些提凳子给三娘子坐。”
随后又见到了王氏,又赶紧小跑来问候:“王大娘最近忙,怎的没找我浑家叙家常了?”
王氏哭笑不得,指着茅草屋,“这是瘦竹他哥跟村里头章老五租赁的地皮,章老五一家去了岭南清河县务工,你可别着了小人的计,故意拾掇你来得罪章家、周家。”
薛总甲顿时大吃一惊,“我还真不知章老五一家去了岭南,是怎么回事!”
随后气冲冲去拎了章豆芽过来,要他说清楚。
陆阿灼在旁听着,得知是章豆芽眼见徐父徐母的酸辣粉生意,仗着自己是章老五的亲族,就想将徐父徐母的生意摊子抢了过来自己经营。
十日来,他每天都在不远处观察夫妇两人是如何做酸辣粉,自知是看得一清二楚,又算着徐父徐母一天最多卖二百碗最少卖一百来碗,一个月竟能赚十贯铜钱。
可把他眼红得要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