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伯母就要下去吩咐众人准备收拾行李。
“这是三爷中了状元后首次回乡,咱们土仪得多备一些,回乡的路上免不了有自称亲友的来请三爷去喝酒。”
以程亘的性子必定是全推了,可别人来请了总得要回赠些土产。
秦大娘就说她知京城哪些土仪特有名,可以帮拟单子,陆阿灼谢过秦大娘的好意,笑着请她安坐。
“去年我就向珩之的娘讨了一摞清单,上面都有标呢。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再回来,咱们说会儿话。”
前一刻陆阿灼同万伯母说的话,一字不落全入了秦大娘的耳朵里,听得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她暗忖:鲁王和程家果然很熟!甚是亲密!要不是我今天过来,还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所听呢。也就是家里傻丈夫还在纠结什么皇家关系。唉,这男人总是抓不住重点。
秦大娘想起是要为自家侄子说亲事来着,就打探:“小云、珍珠可许配了人,或者宝月呢?”
陆阿灼说起了宝月的婚事,“这趟家去,也是要请教家里的婆婆,宝月到了说亲年纪,看是要留在嘉水县还是成了亲再过来京城。”
“小云和珍珠呢,令堂曾说起她们二人是老家亲戚的孩子,如今跟在你身边做事,难不成你也舍得放她们在老家不回京城了么?”
“那不行的,我的铺子离不开这两个丫头,”陆阿灼温和说道,“她们跟了我许多年,我自然想多相些时日,宁愿花些心思挑个好的,也不可辜负了孩子父母的托付。”
秦大娘就说陆阿灼这个主家太好了,鲜少有人会将底下的人当成亲生孩子在对待。
陆阿灼自谦道自己能为她们做的不多,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秦大娘钦佩笑说:“家里有你这样的贤良主母,这日子定是蒸蒸日上年年有余,我看别人掌管中馈要么是焦头烂额要么是无法顾及孩子,全托给了奶娘来带,你这是赚钱带孩子两不误呢。”
当初陆阿灼刚到翰林院胡同,众人见悦哥儿没奶娘就知是陆阿灼亲自带的孩子,胡同妇人还在说想必是家里没多余的钱请奶娘,不到三个月陆阿灼就开起了酒坊,胡同妇人们全噤了声。
陆阿灼笑了出来,“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饴糖、如意和青儿在带孩子呢,我主要还是陪孩子玩耍,等他三岁了就要启蒙,以后没有这般快乐的时光,想想也是心疼。”
然后问秦虎是送学堂读书还是在家由秦博士教导?
秦大娘说是由孩子爹亲自教导。
“他这人嘴拙性子闷,没法和同僚说道一块去,再者同僚高升的高升,外放的外放,渐渐就不走动了。
每天就是去院里画卯,去国子监讲学,傍晚准时回家吃饭,唉,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我都懒得说他了。
唯一令我欣慰的便是会懂点经义,替家里省下一笔束脩了。”
陆阿灼却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轻松又自在,但涉及到薪酬养家问题就挺令人焦虑的。
秦大娘想给自家侄子说亲的愿望落空,也就没再叨扰,喝了茶就带着虎哥儿辞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