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大福的死讯不胫而走,城中的书商们听到风头起初还不相信,以为是佘大福的计谋,但是事情越传越邪乎,越传越真,有人找到佘家询问,却见到佘家母女已经身披重孝,家中更是高挂白幡,这一下可就坐实了消息。
书商们凑在一起略一商量,决定上门讨个说法,毕竟这一早上他们的店里又有许多人前来退书,而这个联合抵制的计策就是佘大福发起的。
众人来到佘家,见到灵堂之上已经摆了一口棺材,母女二人掩面哭泣。领头一人走到近前,也没打算寒暄,直截了当的问:“看来舍老板是真的亡故了,如今你们佘家谁说话算数,站一位出来讲话。”
佘夫人乃是妇道人家,哪里会应付这种场面,佘晓曼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说道:“家父新丧,各位叔伯若有事情,待头七过后再来相谈可好?”
“不好!再过七天,我们这些人赔的更多。既然你来答话,那我就找你了,佘家主张的这件事,现在我们赔了钱,你说怎么办吧?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以后你们佘家的书局也就不用在沈城立足了,我们会联合起来将你们赶出去。”
佘晓曼懵了,眼前这些叔伯们昨天还对父亲马首是瞻唯命是从,怎么今天却是这副嘴脸?
“各位,今日家中确实不便,改日再说,可以吗?”她的语气已经尽显恳求之意,然而她却犯了一个大错。
这些人都是吃软怕硬的主儿,佘大福在的时候,仗着是沈城书局的龙头,强压他们一头即便是如今他不在了,佘家的余威一时也不会垮塌,只是这佘晓曼不懂利用,父亲一死她已经失去了主见,只盼着能够安安稳稳把父亲的丧事处理好,然后再来接管生意的事情。
“说的轻巧,一天一天让你拖下去,岂不是永远没有结果,我们莫不是要一直赔下去?佘晓曼,如果不是你擅自续写程峰的书,我们店里也不会滞销那么多存货,更不会有人上门来退书。这件事你也撇不开关系!”
佘晓曼听到这话心头火起,却不敢当面反驳,突然心中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
“各位叔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挽留大家的生意。”
“有主意还不快说!”
“家父当年和程家订过婚约,我现在依然是程峰的未婚妻。我可以去求他,在这个时候他不会不管我的。我会带着佘家的全部家当嫁入程家,如此一来,他的生意就是我家的生意,这续写的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
“哼,你说的轻巧!也不知道是哪个女子厚颜无耻上门将他辱骂一番,撕破了脸皮才让佘家出了个仿写的馊主意。你爹去谈收购版权都没有谈成,你觉得自己就有把握?”
“有,我有把握。那程峰身为无职者,这辈子注定无所建树,我身为书者肯下嫁过去,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傻子,应该能分清利弊!”
众书商低声商量了一番,最后一人说道:“行,那就再等你一天,你马上去求他,现在只有他能救活我们的生意。如果你谈不成,嘿嘿,你们佘家就要按价格把我们的滞销全部买回去。”
众人离去后佘晓曼安顿了母亲,独自一人来到闺房,清水净面,略施粉黛,望着镜中的照影,一股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刚刚消下去的哭意又起,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起身离开家门。
程峰正在院中举着哑铃训练,他赤膊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肌肉和深色的皮肤,程母坐在放门口看着他挥汗如雨,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