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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看着无比嚣张的馒头,馒头那两只黑乎乎的手都已经抓在他师父那干干净净的白衣服上了。
虽然吧,他也干过这种缺德事吧,只不过,他看到别人糟蹋他师父的衣服就觉得不爽。
于是,他当下就冲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馒头的耳朵,“你个小兔崽子,弄脏了我师父的衣服了,知不知道?”
馒头被揪都叫唤起来,“疼疼疼 耳朵都快要掉了!不就一件衣服嘛?我洗不就成了?”
“你脏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呢,前面有条河,赶紧去洗洗。”
顾盼生松开手,馒头可鸡贼,一咕噜就跑了,顾盼生抬脚就往馒头屁股上踹了一脚。
馒头一踉跄,回过头来还冲顾盼生咧嘴一笑,露出那口白花花的好牙来,“没踹疼,嘻嘻。”
“真欠。”
顾盼生骂道。
馒头就一头扎进了河里。
“你当初不也跟馒头一样吗?”
季易川望着顾盼生,笑道,“浑身脏兮兮的,为师那时候还以为你是煤灰成了精。”
“煤灰……成精?”
闻言,顾盼生心情很复杂,忍不住的强行解释道,“我那时候就脏了那么一点点……”
更何况,他人设就是小乞丐,他能有什么办法嘛。
季易川笑而不语。
馒头在河里游的不亦乐乎,时不时的冒出个脑袋来冲着顾盼生和季易川他们咧嘴一笑,时而又不停都朝他们挥手。
季易川看了看馒头,末,对顾盼生道,“看,他跟你一个样。”
顾盼生,“……”
馒头洗完澡以后倒是白白净净的,皮肤很白,五官也生的特别好,以前馒头黑不溜秋的时候,顾盼生净注意到馒头那一口白花花的好牙了,还真是没留意馒头生的什么样,现在馒头洗干净了,顾盼生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
顾盼生去附近村子跟馒头讨了一身衣裳穿,衣裳虽然不是很新,不过却很干净,也意外的合身,穿在馒头身上显得很精神。
看着馒头,顾盼生又觉得有些心酸 ,他上前拍了拍馒头的背脊,道,“以后抬头挺胸的走路,别低头。”
馒头笑嘻嘻的和顾盼生说了几句,顾盼生笑骂着一掌拍在馒头头上。
看着这二人,季易川也不作语,任由顾盼生和馒头去了。
馒头带着路,季易川和顾盼生也少去了走错路的很多时间,没多久,一行三人就到了景阳镇。
到景阳镇以后,顾盼生一看,都愣了。
因为面前的这个镇子真的被完完全全的冰封了。
顾盼生一开始还以为只不过是夸张的说法,可到了现场一看才发现,那哪里是夸张?
因为现在整个景阳镇都完全被冰封住了,他们都还没有靠近,都已经被那迎面扑来的寒气给冻的发抖。
顾盼生特别怕冷,隔了老远就已经开始搓手跺脚了,他往手里吹了吹热气,抱怨道,“见鬼,还没有到就这么冷,要是进去以后还不是得被冻死?”
季易川闻言便脱下身上的外衣就披在了顾盼生身上,“穿上吧。”
顾盼生看着身上的衣服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季易川,“师父,你把衣服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没关系,为师不冷。”
季易川淡淡的道。
顾盼生刚想说些什么,季易川已经抬脚走了。
顾盼生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莫名觉得心里头有些温暖,他这个师父心里还是有他的。
想到这里,顾盼生又看了看旁边的馒头,真的很奇怪,向来叽叽喳喳的馒头现在安静到不像话,就跟哑巴了一样。
“怎么了?冷吗?”
顾盼生走了过去,关心的问了一句。
馒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摇了摇头,总感觉有些有气无力,“没事,我不冷。”
“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顾盼生拍了拍馒头的肩膀。
馒头点了点头,二人就跟着季易川走了。
他们一块走进景阳镇中。
景阳镇的街道、房屋,甚至于路上的百姓都被冰封了起来。
寒气渗骨,只不过,就算身子再冷,顾盼生觉得也没有心里来的冷,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幕实在是太过惊人又让人觉得凄凉了。
那些百姓就被定在那一样,面露惊恐,顾盼生甚至于还看到了只不过五六岁的小孩。
顾盼生越看这表情就越难看。
“师父,他们都死了吗?”
顾盼生皱着眉,轻声问旁边的季易川道。
季易川犹豫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大概在冰封的那一瞬间,寒冰就侵蚀了他们的心脏,在冰化的时候,他们也会因为心脏破碎而死。”
闻言,顾盼生气愤的握紧了拳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这镇子上少说也有数千百姓,其中老弱妇孺数不胜数,可就这么一天之间全死在了这里。
这简直是一场残忍又罪大恶极的屠杀。
季易川刚想回答,顾盼生旁边的馒头突然道,“是狐仙。”
闻言,顾盼生和季易川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馒头。
“什么狐仙?”
顾盼生忍不住问馒头道。
“镇上的人得罪了狐仙,这是狐仙的惩罚。”
馒头低下头去,老老实实的道。
季易川当下表情就严肃了起来,“你知道这件事?”
馒头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景阳镇的,我爹娘……”
说到这里,馒头顿了顿,似乎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哽咽的道,“我爹娘也在这里……我其实跟上来,就是想回来看看我爹娘。”
听罢,顾盼生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后悔之前和馒头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了,他同馒头道,“走吧,去看看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