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送到这里就成了,再往前可就出了秦地了。”
李元霸不停朝着李晔招手,希望他赶紧回去。
怎么说呢,他心里也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
不开窍不等于不懂事,年纪小也是有眼睛的。这几年他看着那如同过江之鲫的刺客一波一波的进来,又一波一波的出去,他那幼小的心灵也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会颤抖?他也不知道原因,只觉得那样很傻,很天真,很……反正就是觉得不值得,觉得那样没意义。
你说他不就一孩子嘛,怎么会想那么多。
这谁能知道,谁能晓得。你要知道,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做不过河边称象的壮举。可能在很多人眼里,他才是下一位秦王的不二人选。
哎呀,这,这,这……要真是这样,那也就没什么了。
这样聪明的一个人会有这样的举动,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生死是大,但大不过一个道理。
所以说,李元霸对于去青云观这件事,并不非不乐意,而是觉得心难安。
心为何会难安?
不好说,反正就是觉得这一趟出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是能回来,他也不是他了。
就算他很聪慧,但这般那也太……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哥在走走,在往前走走。好弟弟,你就让哥再多送送,这样也好多看你几眼。等到了渭河边,哥就回去啊。”李晔强忍着眼睛里的泪水,哽咽着说道。
看李晔这样,那应该是相当不舍。
是不舍,这是他的幼弟,是他们家的老小,怎么会舍的。
三年游历,三年分别,这才刚一见面就要分开,换谁能接受。为了这事,他还去找过李成器。但……没可能就是没可能,这是决定了的事,改变不了。
李成器对他讲,要想不让他弟离开,他们家就要……后面的话他没敢听,反正就是不得安生。
如果说是没游历前的他,可能也就不计较了,但经历了那三年,他又怎么还能那样。
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
王府外面的世界原来并不是那样的美好,有太多的人只是为了简单的一日三餐就累死累活,更不用说那些更在底层挣扎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千里无鸡鸣。那些书里的事儿不再是事儿,他啊也就不再是以前的他了,这也是他为什么答应要去京城。
去了那里,可就成了笼中鸟。笼中鸟的日子并不好过,他比谁都清楚。可为了三秦大地,为了自己的父亲家人,他又不能不那样做。
选择很难,尤其是成年人的选择。但要是不长大,可就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世间之事大抵如此,哪能都占,你说是不是。
一步两步,两步三步,这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渭河边。
看着滚滚东逝去的河水,兄弟两人忍都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