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没过去,不过他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座白塔上。那座白塔距今已经三十年了,时间可真够久的。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别人不知道,他可都知道。这有些事啊,不知道还好说,一旦知道了,那就啥啥都不好整了。
“这都是为了他们好,王爷这又是何必!”
杨一清的话,李成器自然是明白了。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安,但这份冷漠中有了透着一份心安。
“不是我想这样,我是怕,是怕以后他们会走到那一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让我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难啊,实在是太难了。”
“王爷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就是瞎操心。且不说事情会不会到那一步,就算到了又如何。到了那一天,你是帮亲的,还是帮亲的。既然是没办法的事,那就不要去庸人自扰。”
杨一清抠了抠鼻屎,很随意的抹在了衣服上。
对于他这样,李成器那是见怪不怪。说到底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这点宽容之心那还是有的。要知道很多年前,可比现在还邋遢。那时候的他,一个月不管衣服三个月不洗澡,那都算是小事。
这都算是小事,那什么又是大事!
这可就没准了。有句话说的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你说这句话究竟是不是至真之理,可也没准。
大道理谁都会讲,可要讲的恰如其分,讲的明明白白,你可就难了。
就是说哎,理,当真如此。
“话说回来,你我相识已经二十有六年了。这小三十年的光阴都耗在我这里,恼不恼,甘不甘心。”
李成器为何会说这句话,他可是有什么目的!
有没有?这谁能晓得。又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没那么大本事。只不过杨一清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王爷说笑了,我哪里会不甘心。当年的事是我眼瞎了,没看清时事。说起来,王爷不怪我,就已经是万幸。”
说着,杨一清叹了口气,神色有点黯然。
从他那浑浊的眼睛里,我们能看出,能看到一丝又一丝的苍白。
为什么会苍白?对于来说,他这三十年求的是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
这里面的门门道道,至今很多人都讲不清。
差不多,也就是五十年前,盛极一时的琅琊阁有三张榜,其中的点金榜的第一名就是。
琅琊阁,琅琊阁啊,琅琊阁。这可是如一千年前的上阴学宫一般的庞然大物。千年前是一个乱世,晋室衰微,七雄争霸,生灵涂炭,百姓流离。五十年前差不多也是一样。大夏自天授之乱后,藩镇林立,天子权威不再,纷纷扰扰一百余年,最后也逃不过覆灭的结局。大夏灭亡后,那些往日的藩镇并没有消失,而是一个个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王国。千年前,千年后,一样的历史,一样的……仿若轮回,仿若……怪不得有位文史大家曾在书中写下这样一句话,“已经有的,后世会再有。这人啊,最擅长的就是明白永远不会明白的道理,忘记永远不曾忘记的事。”
世事如此,为之奈何!
“算了,算了,算了。”李成器忘了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当年是我辜负了你,希望这一次没有回复你。隆基年后走,这段时间,就劳烦你了。”
“王爷放心,世子是我的学生,定当竭尽全力。”杨一清正色道。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没说的,彼此也都明白。你我啊,这差不多也就是最后一次了。赶明到了那边,你我再好好厮杀一次,把没有,把想要完成的事都办了。”
李成器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光。
“此去万里不嫌远,阎罗何曾不丈夫。光阴岁月三百年,不笑苍生笑黎民。”
相比较而言,杨一清的这几句话就让人琢磨不透了。只不过这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神神秘秘,欲说还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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