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鸣凤与崔吟吟二人计议停当,二人起身各去准备。
这天深夜,信阳深山,一马急驰,马背上伏着一人,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任由马儿驮着奔驰在崎岖的小道上。
细细看去,原来这人正是那千幸万幸自云鸣凤剑下捡回一命的为首大汉。
那日,他中剑晕死过去,捡回一命,醒来后,更是强忍疼痛,趁云鸣凤为崔尚之运功续命,无暇分身,而崔吟吟亦是心怀爷爷将逝,无心防备,成功逃脱。
且说,他逃得性命后,一路催马急驰,几经变幻方向,东转西折,尽捡无人荒芜的小路,直逃出数百里,这才寻了一简陋狭小的石窟,将马儿栓了,取出随身携带的包袱,撕毁衣衫,复又哆嗦着掏出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忍受着锥心的疼痛,胡乱地将自己包扎妥当。
又自包袱中掏出些许早已为自己鲜血染红的干粮,就这般干咽着吃了。吃完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气喘吁吁地依身石壁之上,沉沉睡了过去。
他这一睡,亦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马儿的嘶鸣声赫然惊醒。浑浑噩噩中只道是自己行踪已暴露,一骨碌儿翻身而起,不想石窟太过狭小,竟是撞的头昏眼花。
他这番死里逃生,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哪怕一点响动,于他来说都无疑于草木皆兵,更遑论是马儿的嘶鸣声。
尽管是被撞得头昏眼花,依然是不管不顾,强忍着伤口撕裂般的疼痛和满眼冒金星,跳出石窟,拔剑在手,慌张谨慎的四处张望,不放过一个细微的地方。
如此看过一遍,却哪有人来,原是虚惊一场。但他依然没有掉以轻心,又壮着胆蹒跚着四处细细查找一番,见果然缈无人迹,这才放下心来,气喘吁吁地回到石窟,依身坐了,杏睁着双眼,再也不敢闭上,不停地四下观望。
好不容易到的天黑,只觉双眼酸胀,浑身无力,颤巍巍地拄着剑,来到栓马处,解开缰绳,艰难地爬上马背,策马尽挑山间小道没命奔去。
有心想要就此离去,再也不回日禾神教,却又是不敢,生怕终有一日为参教掖或是教众撞见,只怕是真如他之前吓唬手下时说的一般,便是想要好生死去都难。
想到这,一声长叹,暗自悔恨自己等人不该暗自托大,以致到了如今这般田地。然世上也无后悔之药,纵然再后悔亦是无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基地行去。
心思自己回去,到底该如何向参教交待,若是自己将责任全数推于那该死的恶魔身上,兴许能捡回自身性命亦未尝不可,如此打定主意,倒是放下了心中重负,心无旁骛地专心赶路。
如此夜行昼伏,就连干粮没了亦不敢去得集市采买。有时实在饿的不行了,便趁着夜深人静如做贼一般,悄悄自农户地里偷些萝卜等物果腹,勉强维持。
便是这般,历时十数日,好在总算没遇到危险。终于,眼看离基地不远,再也支撑不住,昏睡马背之上,任由马儿驮着,来到此处。
“咴咴……”随着长长的一声马鸣,那奔驰的健马,终于停住了奔跑的脚步,原地转了几圈,立身停了下来。
“谁!竟敢夜闯基地,当真嫌命不够长吗?还是他妈的本就活得不耐烦了,想要到此地找死?”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如鬼魅般跳出两个黑衣人来,拦在马前几丈,只见其中一人,手指马背,沉声喝骂道。
“余童,能不能闭上你那臭嘴?夜半三更的你嚎个啥?不怕惊动那些……”另一人压着嗓音,怒骂道,说至最后,竟生生止住不语,以手不停指向身后,示意那被他叫作余童之人。
“啥?你倒是说清楚吧?”余童被他一阵喝骂,一时不明,摸着头低声问道。
“我说你就是个猪,吵醒了统领他们,看有你好看的,哼!”
“哦!魏兄教训的是,瞧我这脑子,就是不比魏兄你来得灵光,竟忘了这茬。”余童得他提醒,恍然大悟地压低声音,恭维地说道。
“好了,废话少说,我们还是上得前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夜闯我日禾神教驻地,且小心些。”那魏姓之人声音明显显得有些苍老,显是较那余童年长,闻听余童那恭维之言,竟是不为所动,厉声说道。
“对!理应前去细细瞧瞧!”余童为他连番训斥,虽表面恭敬有加,内心却是早就骂开了:“哼!瞧把你能得,还他妈的怪我叫,若是叫外人闯进,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呸!什么玩意儿,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跟老子一样?拽他妈的什么拽?”
但骂归骂,二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分两边,慢慢向马儿靠了过去,及至来到马前丈余,还不见马背上之人有丝毫动作。
见这,二人心中各自暗自嘀咕:“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曾是死人?掖或根本就是装死?好引得我们不注意,一举灭杀我们?”
“不行!老子须得小心又小心,莫要中了暗算,便宜了魏叔昆那老小子,哼!当老子是傻的么?”
便在这般各自暗怀鬼胎,又行近了半丈,眼见的马上之人还是没任何动作。
便在这时,那余童却是失声叫道:“妈的,这不是丁成刚吗?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我看死了没有。”
原来这为首大汉名叫丁成刚,而与这余童一道值守,另一黑衣人则叫作魏叔昆。
余童说完,也不待魏叔昆作何反应,抽身急奔而去,到得跟前,一手伸出抓住那险些受惊狂奔的马儿之缰绳,口中不住地训着,而剩下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早已急探向丁成刚鼻前。
“魏兄,快去禀告统领他们,丁成刚回来了,还伤的这么重,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余童一探之下,只觉丁成智尚有呼吸,只是相当微弱,是以急切地说道。
“好!我这便去禀报,你且带他回住处,好生照顾。”魏叔昆听闻,亦不敢稍有怠慢,即刻返身朝基地急奔,话声落时,人已没了身影,却也是奔走甚疾。
余童待他走后,细看之下,顿时吸了口凉气,心思这丁成刚到底经历了什么?竟伤的如此严重,却不知他又是如何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