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青树二人左叮咛,右嘱咐,血煞堂众人小心翼翼,将随身兵刃贴身藏了,又将马匹藏在林中,这才万分小心,三两成群,将身上衣物扯乱,扮得极为寒酸相,分批朝那小镇摸去。
其实,不消他二人说,这伙人眼见地狱堂众人死状凄惨,早已心骇若死,若不是碍于任务与堂主亲身在此压阵,只怕早已逃之夭夭,哪还敢送上门去找死。
这伙人比不得地狱堂众人,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们只是这些年来,为日禾神教招揽,掖或是威逼利诱,虽是武功不弱,这趟随二闫前来执行任务者,又俱皆是千挑万选之辈,然这伙人平日里欺善怕恶,干些个以众凌若,以多欺少之事,倒是习以为常,若真是面对强敌,自是害怕。
是以,听得二闫叨叨着让自己等人千万小心,不可独自行动,心下自是巴求不得,各人均是一个心思,谁还他妈的嫌命长,没事儿找事,将自己送与人杀,当老子是傻的么,做这吃力不讨好之事?
二闫自是不知这些人内心想法,眼见这些个家伙对自己二人之命,唯唯诺诺,不敢有任何异议,自是高兴,心道自己二人果真是威望甚巨,驭下有方,属下都敬佩于己。
这些人如何进入镇中,如何探听消息,又如何寻地藏身,这些略过不说。
单说,云鸣凤与崔吟吟二人,寻得路人问了,找得一家客栈,饭足茶罢,又是好一顿议论,兀自不解,眼见天色已晚,只得作罢,要了两间上房,比邻而居。
这一路奔波劳累,又是莫名被人追踪,厮杀一场,自是累了,与门前分手,云鸣凤叮嘱崔吟吟一番,说是小镇条件简陋,加上白日只事,须得多加防范,以免为人所趁。
又说有事千万叫他,自己会第一时间赶至等等,崔吟吟眼见他无微不至,关心自己安全,心中感动,自是欢喜,连道省得,催促他也尽早休息。
云鸣凤还欲再交代几句,崔吟吟脸薄,唯恐引得客栈中人笑话,虽心中不舍,却也只好率先道了句晚安,掩身入了房中,自去洗漱一番,合衣睡下。
她心中甜蜜,心思今日数度与云鸣凤肌肤相触,那男子气息是那么令她痴迷,不禁辗转难眠,翻来覆去,不知几许,这才脸挂甜馨的笑意,入去梦中。
云鸣凤眼见崔吟吟业已进入房中,他一场厮杀,也是累的紧。当下,亦是冲着她门道了一声晚安,亦自进入房中,一番洗簌,合衣端坐床上,心思今日一战,收获颇多,现下回想,犹觉历历在目。
尤其是最后一战,将那使刀老者与大汉当作试剑对象,到得最后,却是脑中灵光乍现,家传剑法精髓为他窥得,这如何不叫他心喜若狂。
如今,饭饱茶足,左右无事,自是从新梳理,好生巩固之机,他自是不肯错过,心思至此,内力渐转,自行循环,心神却沉静如无限遐想,于脑中不断推敲,细致演练。
他这一静神,时间过得自是极快,转眼已是深夜,只见他满脸喜色,终于收功,窃窃自语了几句,这才兴犹未尽地睡下。
小镇地处偏远,人迹罕至,夜,寂静无声,一弯残月业已渐渐入了地平线下,黎明未来,自是最为黑暗。
小镇西北角,不知何时,亦不知从哪窜出两道身影,黑巾蒙面,身着黑色夜行衣,与这天黑之色融合,若不是奔行奇速,身体与空气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微声响,只怕很难为人发觉。
这两道身影一路小心翼翼,前后交错,相互掩护,直扑云鸣凤二人所住客栈而去。这两道身影,自是血煞堂追踪众人中的两个,这时狂奔,又是黑衣、黑巾裹体,自是奉命前来打探虚实。
这镇子不大,终横不足十数里,二人一番疾奔,转眼已自靠近客栈不足里许。
虽说眼下正是人们熟睡之机,然这二人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交头接耳一番,俱是收了狂奔之势,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如做贼般悄无声息地朝客栈掩去。
越是离客栈近了,这二人越是更加谨慎,常常是走一步,便停下身来,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没了威胁,这才举步又行。
如此许久,终于到得客栈屋外,却也是极为顺利,并无惊扰到任何东西,便是连一声狗吠,都不曾听见。
这二人心中大喜,露在黑巾外的眼中尽是笑意,相互竖了个大拇指,对视点头,只见一人身形陡地拔起,朝客栈屋顶悄无声息地跃去。
另外一人却是前后张望,寻了一不起眼角落蜷缩,趁着夜色,紧张地瞪着一双牛眼,虎视眈眈,如夜鹰般注视四周,充当起望风的角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