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一声惊咦,失态叫出的那句话,云崔二人相顾茫然,皆一头雾水,崔吟吟同为少女,闻言自是好奇,歪着头面露好奇之色,看向云鸣凤,又自看看那少女,吃吃笑着问道:“云大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这……,若嫣……若嫣……”云鸣凤一听那少女自称若嫣,极尽脑汁,搜肠刮肚,心中默念,便只这几个字,越想越觉好似在哪听过,偏生便是想不起来这少女是谁,自己当真遇她很熟?要不然她怎么一眼便叫出自己姓来,还是她认错了人?
此念一开,越发觉得自己所料不差,世上长的相像,同名同姓之人多了去了,这少女多半是认错了人,将自己当作了她那什么云师兄,我须不能胡乱便认了,免得日后她寻了她师兄尴尬。
如此一想,又见崔吟吟面带询问之色,揶揄地看着自己,一副原来如此之意,他心中一急,怕她误会,可自己委实不知,却要从何解释,当下抱拳还礼,作揖道:“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在下姓云不假,却断不是你那云师兄,想必姑娘是认错人了……”
“云师兄,当真是你!咯咯……,姓云便就对了,自然是错不了!我原说此次下山,喜鹊登梅欢呼,当是好兆头,说不定会碰到你,我爹爹还偏不相信,说我是痴人说梦,他寻你十年不见,哪能如此偏宜便叫我遇上。
还嘱咐我下山要老实听话,切不可与师兄们走失,我偏是不信,心想着走失了更好,说不得上天垂怜,叫我遇上你了呢,咯咯……
你瞧!这不是遇见了么?这回看爹爹还怎么说,爹爹见了你,说不得有多高兴呢!咯咯……
现下好了,我原还担心自己身子叫人看了去,可怎生是好,这下好了,我也不用再苦恼没脸见人,也不用死了,爹爹自幼便将我许配于你,你便是我男人,叫自己男人看了,那又有什么打紧,咯咯……
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你若是喜欢看,待成亲之后,我便天天给你看,我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呃……”
说到这里,有看官不禁要问,古时不比现下,纲常伦理极为严苛,这少女究竟何人,因何如此大胆,这些别个女子羞于启齿的话,在她说来却是如此明目张胆,旁若无人。
原来,这少女乃现任华山掌门千斤林若嫣,她自幼便生得落落大方,及至长大成人,爽朗性子却是丝毫不减,为人处事说话,从无顾忌,想到什么嘴中便说什么,倒也丝毫不扭捏作假。
为此,其父林玉峰是不堪其忧,常自头疼,苦恼不已,父女二人一起,林玉峰常自笑话于她,说是即便寻了自己那苦命的师侄,别人敢不敢要她,却又自当另说。
然每逢此时,林若嫣却是丝毫不以为意,总是咯咯娇笑道,那又有什么打紧,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不会死缠烂打么?反正我自幼便被你许配于他,他便是我男人,我迟早要嫁他,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林玉峰拿她没有办法,也只得随她,谁叫他膝下便只这么一个女孩,华山众人见得惯了,也知她性格,皆是事事容忍,处处宝贝着她。
这林若嫣说自己自幼便许配于云鸣凤,其话倒也不假,云中天与林玉峰感情深厚,先后成亲,林玉峰经常在云中天耳边絮叨,说是做一辈子兄弟不嫌够,若是咱俩都生得男孩便叫他俩结为兄弟,若是生得一男一女,自是结为夫妻,云中天为人豪爽,自是满口答应,便是王芯儿与林玉峰夫人亦是欢喜得紧。
次年春上,王芯儿先自产下一子,取名云鸣凤,云林两家自是开心,极是宝贝此子,有道是好事成双,到得岁末,林玉峰妻子亦诞下一女,云林两家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林玉峰更是笑侃此乃上天注定的缘分,这桩婚事自此彻底定了下来。
只是那时孩子尚小,双方父母未曾当面言及,只想着等得孩子长的稍大了些再说。云中天自一力担当,扶持林玉峰当上华山掌门,便自隐于后山云剑山庄,无重要事故,绝不踏华山半步,与林玉峰相见,亦多是林玉峰前来探视,是以云鸣凤与林若嫣见面可说少至又少,林若嫣印象当中便只一次。
后来,云中天夫妇身死,林玉峰哀思亡兄,常自捧他夫妇二人画像看,林若嫣问得多了,他便一切全都告诉了她,这也是林若嫣只瞥见了云鸣凤一眼,便即认出他来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