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天际泛白,小院优雅,无人打扰,甚为宁静,卧室床上,仇天林不知何时又自爬了上去,只紧紧搂着爱妻那僵硬尸身,脸上泪痕犹在,想是半夜三更,糊里糊涂,他潜意识中一切都未发生,只当是往日一般自然爬了上去。
晨曦的弱光透过窗户,照在床上,若不细看,一切也自是别无一般,谁又会想到他是抱着死人睡觉。
一切是那么的安详,只因他真的是太倦,连日来的奔波,加上失去爱人的心碎,两下相凑,他看上去睡的是那么的香甜。
好景不长,好梦终须醒,突兀地,他翻了个身,身子一欠,险些摔下,如此一来,只将他自梦中赫然惊醒。
眼皮一开,记起昨夜种种,双眼一红又要哭泣,不经意间地上那血书赫然映入眼帘,只这一看,便痛不欲生。
那娟娟画画的鲜血,便仿如是自己心尖滴出一般,深深刺痛着他,他痛苦极致,似是麻木,只机械般走上前去,面无表情掖或说是太过痛苦地拾起血书,如获至宝,许是不太贴切罢,反正是极其珍重,小心翼翼的展开。
但见上书:“天林吾爱:
见字诀别,恕妾食言,不能再与君相侍终生。
妾本薄命,蒙君不弃,收入房中,心中感激,如履薄冰,然吾郎总不弃我,妾心甚慰。
原思知恩图报,不离不弃,奈何天意弄人,妾自沐浴,却横遭邬贼玷污,残破之躯,再不能奉……
妾身既污,无颜再活于世,与我郎君丢失脸面,三尺白绫,了我污秽不堪,临去匆匆,恬思吾郎,万望珍重,伏企……
妾阮玉绝笔”
仇天林含着泪,面无表情看完,知阮玉亦是心中难舍,聊聊数语,言语措辞,极力简洁,然其中那无奈与对自己满满当当的爱意,却是不言而喻。
他知她言语未尽,便是临去之时还是担心自己接受不了,竟还想着要劝自己好生活着,那伏企二字之后数点省略号,便道明了一切。
“啊……玉儿……你死的好惨啊……这究竟是为了甚么?邬贼……哪个邬贼?你还我玉儿命来……”仰天怒吼,再无顾忌。
“邬贼……啊……你究竟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害我玉儿,乌龟……邬奎,对!定是这乌龟王八蛋,老、乌、龟……你给我等着,老子不亲手杀了你,为我玉儿报仇,此生誓不为人……”
他乌龟乌龟的连念,这念叨着顺了,念成了邬奎,心中恍然大悟,只猜定然是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句话,复又瘫倒。
眼看阮玉那苍白的面孔,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是先让爱妻入土为安,还是立时冲将出去,找那邬奎拼命,先杀了他,再来陪着玉儿一道?
可那邬贼兄弟五人,自己却孑然一身,斗却又斗他不过,万一一个失手,玉儿的身后事却又要谁来操办?别人经手,却哪及得上自己亲自来办?
玉儿于我情深义重,情愿自己身死,也不愿我背负不堪名声,我说甚么也要亲自将她厚葬,邬奎老狗,你给老子等着。
如此一想,起身抹去泪水,满含深情地看着阮玉道:“玉儿,你放心,我……待我将你这身后事办了,定会去替你讨回公道,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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