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少岳一巴掌扇过,心中混不解气,这逆子竟然敢顶撞老子,还说甚么老子当年作了不光彩之事。
唉!这……这逆子到底像谁?怎么便这么死心眼儿,一个女子而已,老子都说了以后给你再娶个十房八房,你还想要老子怎么啦?
逆子……与其叫你为了这个已死女子与老子顶撞翻脸,将老子气死,还不如老子现在便将你……老子还是彻底打醒你这个逆子……
心中想着,手上不停,又是挥手拍去,仇天林挨了一下,心头火起,跳将开去,回手便是抵挡,嘴中还说:“你自己胆小也便罢了,还要我与你一般,玉儿的命便不是命……”
仇少岳一见,只气的浑身发抖,连日不顺,到头来亲生儿子也这么说他,他哪还能忍,暴跳而起,双手翻飞,如同对待敌人般怒喝道:“老子今日便是打死你这逆子,又能怎的?老子……”
显是已然气急,竟是失去了理智,仇天林一见他动了真怒,虽是心忿爱妻死去,却也是心中害怕,不敢真的与其动手,只不住闪躲,口中却是不愿示弱,吵吵着回嘴道:
“我难道说的错了?二叔无端被杀,凶手不知也还罢了,玉儿受了侮辱,激愤心痛自尽,害她之凶明明便在那,你却叫我不声张,为了你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事,你叫我忍?玉儿死就死了?你不……”
“混账东西!你……老子……”
仇少岳气急,拳打脚踢,满屋子追赶,那仇天林只一味躲闪,满脸痛苦之色,越说越是激愤莫明,隐隐已不可控。
“我说的错了么?还是说到你内心里去了?你便是胆小,你便是害怕,既然这样,你还谋划甚么?便是让你得了武林盟主之位,那又能怎样?身边至亲一个个都死绝了,你便甘心了?你坐在那武林盟主宝座上便会心安了?你心中不痛……”
一字一句,句句戳心,说的仇少岳脸上阴晴不定,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然变了不下数十次,最终是铁青一片,直接瘫坐地上,抱头不言。
这死孩子虽是不肖,出言顶撞老子,可他说的这些话,却也不无道理,老子这般软弱下去,就算是日禾神教有朝一日得了天下,称霸了整个武林,老子还不是人家面前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不行!老子绝不甘心做狗,不行!绝对不能做狗!老子要自己问鼎武林!哼!谋划多年,才有今日之局,老子绝不甘心就此拱手相让,绝不……
可……可眼下老子身边眼线众多,教主……呸!那倭人手段毒辣,老子现下不忍,又能怎样?况且,老子要问鼎中原武林,光是靠这些年网络的这些虾兵蟹将,还远远不够,到头来只怕还是须仰仗那倭人。
老子心中这些个苦,这逆子怎么就偏生不明呢?他死了女人,便一意孤行,与老子对着来,老子……
他抱头冥思,仇天林已然冷静下来,也知自己话说重了,老父定是心痛,可他死了爱妻,心中也不好过,先前还指望着老父能替自己撑腰,现在便杀将过去,将那邬奎狗贼擒来,便在玉儿遗体前千刀万剐,报了深仇,眼下看来,算是彻底无望了。
等,老父有把柄落在人手中,这字里行间便只透露了这么一字,等!那要等到何年马月去?我答应了玉儿,此仇定报,若是这般没完没了的等下儿,天天眼见仇人面前晃悠,我自己岂不要疯了?
若真是那样,倒还不如我自己趁早死了干净,至少还能与玉儿去到地下团聚,省得到时气疯,自己糟蹋死了……
如此一想,起了负气之意,只转身去了内屋卧室,抱了阮玉,不声不响,头也不回含恨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