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锐听说仇天林此来是奉了参教之命,助自己攻夺洛阳,只兴喜异常,恨不能将仇天林当作活祖宗供了,至于先前那丝厌恶,早已不知被抛去哪里。
心中自思,这仇天林来的当真甚为准时,这便好比是那雪中送炭,自己心中气结,正不知接下去该怎么办,这正要要寻他,他自己却来了,并且还是带了参教命令过来,这……。
如此一想,喜不自禁,对仇天林这满身酒气熏天,浑身恶臭的落魄样子,也不再嫌弃,再看入眼中,也觉十分亲切,便似如同见了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似的,只不停讨好,语气也是极其谄媚,要多下作便有多下作。
这攻打洛阳,丐帮一统,不正是自己心中一直引以为憾,梦寐以求之事么?仇天林这一来,还是带着参教的命令而来,自己这多年惦记的夙愿,眼看便要实现,却叫他如何不心生激动。
他如何欢喜,仇天林却是丝毫不放心上,那几句慷慨激昂的话一说出,一股酒气袭上,直冲脑海,终是再忍不住,“哇”的一口吐出,酒水与饭菜混合的污秽之物齐出,竟是弄了自己与杨锐一身的熏臭。
那杨锐正是高兴,却哪料得他弄了这么一出,一时间竟又是不经意的眉头一皱,无奈之下,只的连拖带搡将仇天林搀扶至就近,自己经常光顾的澡堂之中,好是一通清洗。
还自掏腰包,叫那澡堂店家差人照着自己二人身材尺寸,重新买来衣衫备换,那满身的污秽衣物也着他一并处置,那店家一听喜不自胜,忙不迭点头哈腰,开心已极。
他只差人跑跑腿,不但得了不少碎银当了小费,还凭空得了两身绫罗绸缎,这般好事,何乐不为,这两人一见便是败家 如此好的衣裳,说丢便丢,洗洗干静,照样好穿,败家啊败家……
店家暗自嘀咕,他嘴中说的两位,却哪管许多,这澡堂一泡,又自休息半晌,仇天林已是清醒许多,眼见自己处身澡堂之中,想起这些时日以来的颓废与先前醉酒之时,杨锐赶来诉苦,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心中死志更坚。
哼!既然我报不了仇,活着也没甚么意思,与其为人当枪使,倒不如索性便疯狂一回,丐帮内斗,杨锐得些好处又有甚么?
说不得他领了我这份情,到时我死了,这身后事也有个仰仗,我只须在生命最后时候求肯于他,叫他将我葬于玉儿身旁,自此长相厮守,再不分离便是。
他此时心思说是为情所困,执意殉情,其实倒不如说是已然接近疯狂,你说你要殉情,去哪不好,随随便便找个地方,自己默默死去便好。
又或是守了那么多天,报仇无望,还不如自去阮玉坟前,便是不死,结庐隐居,日夜相伴也好,却又如何偏生要跑的这么远路,无端燃起杨锐私心,致使人丐帮内斗?
这些都是题外话,仇天林心中暗哼,疯狂之意更甚,殊不知,这一切却正合杨锐心意,他觊觎整个丐帮由来已久,若不是他自己这边实力不足,只怕是早已动手,率众杀了过去。
杨锐心思,仇天林如何能不知晓,是以他这一清醒过来,也不待杨锐提出,即刻神色一肃,面色回复到当初那高深莫测,志得意满的孤傲之相,干咳一声掩饰,朝着杨锐拱了拱手,欠身说道:
“咳……仇某近日贪杯,以致这衣衫不整,形象全无,仇某自己也是颇觉不妥,倒是叫杨兄见笑……”
“咳!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杨锐不才,几斤几两的自己清楚的紧,所幸的是上天垂青,叫我这等资质愚钝之人遇见了仇兄这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