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之人相继离去,再也不复存在于世,换作是谁,也是痛不欲生。
心若蛇蝎,阴沉歹毒如仇少岳,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他不思己过,只觉心如刀割,便将一切恼怒都怪罪于此事的始作俑者邬奎。
众所周知,那邬奎何许人也,那可是日禾总教统领,日禾神教教主身边的人,仇少岳虽是贵为一教参教,却也不敢轻易便得罪于他,况且那邬奎手中可是捏了仇少岳不少把柄,云中天被害,王霸天满门遭屠,形意门金蝉脱壳,扬州血案……
桩桩件件,只消一经道出,哪一件不是够他仇少岳受的,仇少岳心知肚明,这邬奎绝不是那省油的灯,现下绝对是万万动他不得。
是以,这儿媳遭辱自死,他心中虽是恼怒,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反回过来,执意劝慰仇天林息事宁人,待到日后再说,却哪知他这儿子便只一根筋,竟是就此不辞而别,到得消息传回,已然是天人永隔。
而日禾神教举事在即,丐帮一统,任飘雪杀了其子,以他之阴险狡诈,生性善于隐忍多疑,自然也是不敢暴露,只在心中,又将这一切皆推至到了待得日禾神教一统天下武林之时。
也正是因此,内心郁结难宣,那简健一提邬奎,他便又是情绪失控,只随便说了几句,便又呜呜心伤着哭了起来。
“义父莫哭,义父!都怪健儿多嘴,这没事提那老贼作甚!瞧我打不死你这多嘴多舌的玩意……”那简健不愧是最了解仇少岳现下心态,劝慰一句,便是满脸自责之意讨饶,待得说至我打你这破嘴,竟当真伸出双手,“啪啪”直扇自己耳光。
“哎哟!健儿,你这是作甚么?好啦好啦!义父不哭便是,我都说了没有怪你……”仇少岳顿时停了哭泣,伸手抹去浑浊的老泪,没精打采的道。
“谢义父!义父啊,您方才不说了么?待得日后我日禾神教一统,定要擒了这邬奎狗贼杀了,以祭奠大公子,因此,依健儿愚见,您现在也无须太在意这狗贼去向。
这恶贼临去,不是留了书信说了么,他此去乃是寻那云鸣凤小贼晦气,天涯海角也定追杀了小贼,是以,健儿还是以为您老人家大可不必亲身涉险……”简健讨好着道。
“不!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邬奎此贼胆小如鼠,你若指望着他能杀了小贼,岂不成了天大笑话了么,哼哼!旁人不知他,为父与他打了十来年交道,这杀千刀的恶货甚么品行,又岂能不知,呸!我看他分明是畏罪潜逃……”
仇少岳是真的熟悉邬奎几人本性,听了简健分析,断然否决,硬说要去。
“不是还有那无机道长么?无机道长与义父相交半生,总不至也会只是有意搪塞义父的吧?有了无机道长与他一道,他邬奎当不至于……”简健又道。
“呸!健儿啊,我说你还是嫩了些啊,邬奎狗东西那是甚么人,他可是恶魔啊,为父都吃了他暗亏,你道无机道长一人能斗的过他兄弟五人?
唉!此事原也指望不上别人,还须为父我自己亲去,那才能狗心安,小贼一日不死,为父便一日难得安宁,作甚么事儿都不带劲儿,你去!去将你慕容伯伯叫来,还是那句话,便说为父找他有事相商,余下一切无须多说,为父我自有安排……”
仇少岳神经兮兮,这倒也是暗合了他之多疑、狡诈的秉性。
“是……谨遵义父教诲,健儿这便去叫,义父您请安心歇息一会儿。”那简健也是识趣,眼见自己是劝不住他,也不再多说,急忙告辞而去。
“唔!去罢!”仇少岳答应一声,送至门前,这才转身,复又一叹,心中联想翩翩,总盼着自己这一去,就此顺风顺水,能得偿所愿,杀了小贼,自己也好安心,自此再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