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发生之事,云鸣凤自然不知,他若是知晓,只怕非当场喷血,深深自责不可,或许这便是天意弄人,有心栽花花难开,莫过于此。
又或是上苍慧眼,知他心急父仇,不欲他作无用功,徒涉险境,反正他便是这般错过,便如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一般。
此刻的他,早已沉浸在仇少岳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咬牙切齿,信以为真的满腹怨恨,日禾邪教!又是日禾邪教!该死……
他深恶痛绝,青城诸人自也一样,而编造此事的始作俑者仇少岳心中,此刻则早已没了丝毫得意与开心。
他偷眼看见云剑山庄气派,心中实则早已震惊无比,心思骇然之下,自然再无顾忌,放眼观去,却哪还有记忆中的那份寒酸,有的只是巍峨、霸气、外加雄伟壮观。
雕栏玉砌,高墙璃瓦,庭楼耸立,屋舍成排,虽也是依着四合院标准建制,却哪里是他记忆中的那小门小院能够比拟的。
“狗日的,倒是气派不少,这小贼倒是懂得享受,比起你那死鬼父母来,胜了不知凡几……”心中起了这异样的嫉妒,四下一扫,粗略记在心间,暗恨不已。
殊不知,他这样想,当真是冤枉了云鸣凤,云剑山庄建的如此富丽堂皇,实则非是出自他之本愿,他那日与众人回返华山,林玉峰一早得了爱女飞鸽传书告知,得知师哥遗孤安然无恙回来,顿时欣喜若狂。
师叔侄十多年后再见,思亲之余,只恍如隔世,林玉峰听了云鸣凤道尽这些年的桩桩件件,唏嘘不已,只暗恨天意弄人,同处一地,十年不见,当真是叫人哭笑不得,莫可奈何,天意使然,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半点也强求不来。
师叔侄二人相视苦笑,云鸣凤说及此番回来打算,林玉峰万千欢欣,云剑山庄重建,依着云鸣凤想法,那便是最好一切如初,省去铺张浪费。
林玉峰自觉心中有愧,加之他心疼师侄加准乘龙快婿,却又如何能从,云鸣凤执拗不过,也只好一切由他。
这不,林玉峰心中高兴,加上他素来敬重云中天夫妇,唯一的师侄回来,自然是宝贝的不消去说。
当下,只召集华山上下,一番计较,众人无不应声喝彩,区区重建,举全华山之力,自然不值一提,加上那林玉峰事事亲力亲为,整日忙前忙后,待到云剑山庄建成,便成了现下这般辉煌,此乃前言,便不多叙。
仇少岳本来是出于好奇,漫不经心一观,眼光到处,但见前院门楣正中,云剑山庄四个鎏金大字,异样醒目,直刺的他神智不自觉的竟然又是有些恍惚,待得看完所有,震惊之下,恍惚之意更添几分,注目再看那四个鎏金大字,便仿佛看见了那日自己阴杀云中天,逼的王芯儿自刎殉情。
只此一念生出,心中复又一惊,依稀中天空中突兀地显现出云中天夫妇身影,再一转眼,那四个鎏金大字已然不知不觉中,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他二人那索命的双手,无限放大,张牙舞爪朝着自己颈间抓来。
“啊……”
日积月累的害怕与恶梦缠身,再加上近日以来,他自己家中又是连遭变故,至亲之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对他打击也是甚巨,诸般种种叠加一块儿,便只这一恍惚的事儿,他一声凄惨呼叫,眼前一黑,已然“咕咚”一声,不省人事,栽倒在地。
突兀的变故,尤其是他那莫名其妙的一声惨呼,只惊了他身旁的云鸣凤诸人与山庄中的所有人。
“仇伯伯,你这是怎么啦?醒醒……”云鸣凤反应最快,一声呼叫,当先俯下身去,伸手探去,但觉一息尚存,心中这才多少放下心来。
他心中不解,脑中念头飞转,何以这仇少岳毫无征兆的自己栽倒下去?莫不是中了暗算?哎哟!不好!只怕便是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