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骇惧,心念急转,脸色哭丧,心道遮莫这该死不活的王霸天已然想起了甚么?这下可怎么办?唬弄只怕是唬弄不过去了,他若再说些甚么,这些人翻脸,老子便是有十条命也还不够死啊,怎么办?怎么办……
“坏人!嘻嘻……坏人!仇少岳是坏人!嘻嘻……唔……哇……”云鸣凤与陈卫东相询,那王霸天反复只这几句,道完竟是一是一根鸡腿塞入嘴中,唔哇有声,狼吞虎咽起来,旁人异样神色,他只作不见,却又哪里真的记起了甚么。
仇少岳一见,心中狂喜,暗道一声菩萨保佑,上天眷顾,谢天谢地,又是他娘的虚惊一场。
他为人阴险,危险时刻那应变能力,倒也真的实属一流,这一发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下又是面容一变,满是委屈的叫屈道:
“哎哟!贤侄啊!你这可是冤枉死我了,我……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便是我这样的,哪里敢对你舅舅做甚么了?你说……”
若此一说,老脸下拉,闪身出去,离开酒席,纳头便是又要拜将下去,那身子一低,脑中灵光一现,绝好念头又出,接口还是叫屈,只不过是带了哭腔,说的也是自责的话:
“哎哟!不对!王兄啊,你莫不是怪我当日不该找你比武,是了是了!定是如此!我仇少岳当真是罪该万死啊,你说我好端端的找你比的哪门子武啊,若是……若是……
总之,若不是我仇少岳该死,你霸拳门便不会……千错万错,都是我仇少岳的错啊,害了王兄你不说,连了我形意门全数跟着遭殃,我得了报应……我……罪有应得,我活该沦落至此,这都是我的报应……”
话说至此,双手伸出,左右开弓,“啪啪”连声,双颊五指手印叠加,一瞬间肿了起来,这叫一个狠啊,好家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也能下得去重手。
“嘻嘻……比武……嘻嘻……坏人!唔……嗝……好饱……好饱……嘻嘻……坏人打自己的脸,嘻嘻……好玩……”王霸天瞧着有趣儿,嘻嘻直笑,不时以手拂胸,嘴中打着饱嗝,含糊不清个没完没了。
“唔……仇兄啊,这个……你快快起来说话,这王兄神智不清,常常糊涂,累的你……林某在此代他向你道个不是,咳!你瞧!这都叫甚么事……”
气氛尴尬,众人哪知这王霸天人虽糊涂,内心深处念念不忘,突兀道出的竟是此事,如此一来人人皆是面色讪讪,一时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仇少岳。
林玉峰也觉不妥,云鸣凤乃是自己师侄兼准乘龙快婿,值此尴尬关头,他自该当仁不让挺身而出,充当和事佬。
“林兄哎!你这说的哪里话了,本身便是仇某不对,王兄心思单纯,记在心中,那也是理所当然,我只恨自己……”
心中的骇惧与担忧尽去,照理说仇少岳理该高兴才是,只是他为了不使别人起疑,自己下了重手,当众打脸,心中自然快活不起来。
林玉峰这么一说,他便随了他搀扶,站了起来,心中忿恨,只暗中发誓,此般过后,第一件事儿便是要了王霸天这个疯狗性命,老子这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使得小贼与林玉峰这老狗不再起疑试探,你他娘的却是尽道废话,横插这么一出,害老子无端丢脸,出尽洋相事小,你瞧老子这脸……
哼!今日一切,来日老子必十倍、百倍偿还在你身上,你给老子等着的……
他心念歹毒,脸上自不好看,好在此刻他脸肿如面盆,别人倒也看不出来,尽管心中恨意滔天,然思及自己这番吃苦,总算是起了效果。
他本就性善隐忍,为了不再横生枝节,自然不愿自己将话说僵,当众撕破脸,大家都下不来台,自己这苦也是不吃,是以,含糊不清的说出的这几句话,倒也中规中矩,听不出半点不对。
云鸣凤眼见林师叔代己受过,心中过意不去,加之,此事因舅舅而起,要说赔礼道歉,那也是应当自己亲自来,才显得真诚,男儿汉立身天地之间,能屈能伸,方能彰显男子真气概,若是错了还不敢面对,那岂不是与那禽兽无异……
心存此念,自去陪了不是。
如此一来,这酒席自是再也吃不下去,闹了个不欢而散,那仇少岳吃了哑巴亏,心中不快,临去之时要了壶酒去,众人明白,也不点破,只由云鸣凤陪了笑脸,连声道歉着亲自相送,安排了他前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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