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各人落座,一番寒暄,大家皆是江湖儿女,也不拘谨,几杯热茶下肚,那施无邪与众人已然熟稔,道出自己栖身之所,乃是无邪山庄,此次随己前来的正是其妻陆芳媛。
众人见礼,山西七灵俱皆女子,自然拉了陆芳媛自去一旁,说些女子间贴己话儿,只余林若嫣因要守孝,未有加入其中凑热闹。
那施无邪为人也是豪爽,众人问话,无有不应,倒是林玉峰问及无邪山庄位置,他面现犹豫,片刻即隐,道是眼下不是告知时机,但请前辈与诸位谅解,待到时机一到,自然会广邀众贤莅临。
此人年岁轻轻,却能于江湖上博得神秘莫测的名声,若不是此番他千里迢迢赶来,众人却又哪里知晓神秘若斯之人,竟是这般年轻。
场中诸人哪一个不是久经江湖,闻言也只一笑,知他不愿说及,并不是有意相欺,只怕有他自己的打算考量,当下也俱皆一笑揭过,绝口不提。
施无邪歉意赔笑,自先开口,面色严肃已极道:“在下此来,造访云兄,祭拜王陈二位,只为其一,其二则是,先前路遇云兄与林崔二位姑娘之时,不知林姑娘可还记得在下都说了些甚么?”
言罢侧头,眼观林若嫣,意即由她先说,林若嫣本就快人快语,眼见他静待自己叙说,也不客气,当下只道:“先生所说,岂敢相忘,那日凉茶铺相遇,小女子眼拙,只当你果真乃是老者,事后我那妹子道起,我还与她抬杠,现下想来,当真是我自己粗心,那又哪能忘却?”
她言说至此,想起施无邪当日装扮的极像,竟是瞒过了场中所有人,只觉甚为有趣,竟是面带憨笑,似要再看清楚明白些,这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咳咳……掩人耳目,不得以而为之,却叫姑娘见了笑话,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我是要说我那留书,想必姑娘也是见了的……”施无邪掩面干咳着道。
林若嫣一听,自然醒悟,暗道自己唐突,正色言道:“可不记得么?那时我师兄还在奇怪,你那假意一跌,他只扶了一扶,怎么怀中便就多了封书信,我三人心中好奇,当即打开看了,那时先生说须查探日禾邪教巢穴所在,小女子心想先生神通广大,可是已然有了眉目?”
众人一听,尽皆油然而生敬佩之意,此事云鸣凤与二女事后琐事缠身,倒是也未人前说及,此刻这施无邪自己提起,她这才想了起来,众人不知缘由,倒也实属情理之中。
各人心中佩服,再看他的眼神已然随之而变,只觉这人当真是了不起,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一直暗中奔波,便只为了自己心中坚定的那份道义。
那藏身于暗处,正自窃听的仇少岳心下狂震,心道果然,这人邪门,幸亏老子有了先见之明,天知道他打探到了甚么……
施无邪也是正色道:“正是因此,那日我与你等相遇,实是路上偶见云兄为人追杀,眼见他以一己之力,尽诛来犯之敌,心生敬佩,起了结交之意,这才巴巴赶至凉茶铺,后面发生之事,那便是顺理成章,也无可再叙了,在下要说的这第二件事,倒是还在这之前……”
“哦?看先生如此郑重,但不知是何事?莫不是与先生一直苦苦探寻的日禾邪教藏身有关?”林若嫣倒不是笨,实则她大多时候不愿将问题想的透彻复杂而已,此刻这静了心思考,倒也直逼问题症结。
林若嫣一语道出,众人讶然,只觉一头雾水,实不知这二人在打甚么哑谜,便是连一旁窃窃私语,谈论女儿家私事的山西七灵业已早就停了讨论,凑了过来,那陆芳媛也不再说,只笑吟吟的看着,显然是知根知底,全盘了解。
暗处藏身的仇少岳心中震惊,只有更甚,他猫着腰躲藏这么长时间,腰膝酸软,却也是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屏气敛神,静待下文。
施无邪也不再有隐瞒,只接口说道:“正是!在这之前,也是事有凑巧,在下自打无意间窥得日禾邪教异动,便私下留了神,多方打探,奈何贼人狡诈,愣是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先生人送‘道尽天机’美誉,想来自非浪的虚名,要是连你也是不知,只怕这伙人还真是狡诈的很呢!怪不得江湖之中人心惶惶,不可终日,这日禾邪教当真好不烦人……”说话的是西域十狼众的老大,青面狼许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