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鸣凤恭恭敬敬,心念虔诚地叩了九个响头,念头又起,只思须将莫霜茵放倒躺下,好歹也胜过这般端坐才是,后续装棺入殓等等,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一念及此,双臂立伸,心道:“奶奶,你走的安心,一路走好,但愿你去到另一个世界,能得偿所愿,寻得崔爷爷,好生团聚,再不起争执,相爱相敬,共度一生……”
心中默念,手中极是温柔,唯恐她死去多时,身体僵硬,须不好弄,却不知,触手处却是余温尚存,身体也不僵硬,没费甚么劲儿便就,感情先前他那一探之时竟是分神,未有感觉得到。
他扶了莫霜茵倒卧床上,眼见众女哭的心伤,知一时不好劝慰,自去一旁,心思且寻寻看莫霜茵有未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心中沉重,信步瞎逛,入眼之处,心中叹服,暗赞道:“这莫奶奶当真是与崔爷爷一般,俱皆是爱干净整洁之人,她这屋中陈设一应俱全,皆不染一尘,摆放的也自整齐归一,丝毫不显杂乱无序,医书之物济济摆满了书架,可见于医术一道也是十分精湛,只是……唉!可惜了!”
心中凄凄,自思自己与杨林崔三女绝不能心生芥蒂,否则当如崔爷爷与莫奶奶一般,一辈子也不开心,崔爷爷医术超人,自有一番长处,可自己呢?自己又有甚么……
如此糊里糊涂瞎想,不经意间已走至梳妆台前,眼神落处,但见一封书信规规整整置于台面正中,信封上提正是:吟吟吾孙亲启六字。
他心中一恸,伸手拿起,但见那字迹娟秀,独具一格,不草不篆,又不失端正大方,若是平日看了这好字定然要好生赞叹一番,可现下这时候,却哪还有心情?
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打开看看?又觉不妥,虽说自己与她已成夫妻,可莫奶奶可是指明了要她亲起了的,自己又怎敢僭越?
心有此一念,只回去床边,递过信去,叫了数声,崔吟吟便如没听见般,竟是如那泥塑木雕,双眼泪流,定定端详,除此再无任何表情。
旁边女子也叫了数声,她也是不答,如此一来可急坏了众人,只怕她便这般闷着不出声,会闷出病来,当下是人人停了泣哭,只求助也似的看向云鸣凤,只希望他能想个办法,叫她哭出声来。
云鸣凤自然也是心疼,眼见她对这便宜奶奶,已俨然胜过对了崔爷爷,那时崔爷爷逝去,她好歹也是哭出了声的,这今日却是……
心思至此,急赶几步,踩着众女让出的一条间隙,走上前去,右腕起处,环住她腰间,轻声细语道了一句:“妹子!想哭你便痛痛快快哭出来罢!你一直这样,我……嘿!”
他本想说,你一直这样,我看了心疼,奈何众女环伺左右,终究非是如崔尚之逝时那般,只有他二人自己独处,那时他是说了好多好多好听的话与她,可眼下却又该怎么去说?
好在是崔吟吟听了心爱之人柔声细语,心中一震,一股暖意袭来,郁闷堵塞的那一口气,顿时尽消,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爬起,扑在莫霜茵身上,嚎啕大哭。
云鸣凤见了,又是心痛又是欣慰,只静静陪在她身旁,不时以手拍她后背,唯恐她哭得厉害了,背过气去。
如此许久,众女及她终于哭的累了,嗓子也是哭的哑了,云鸣凤爱怜无限的扶了她坐下,只将那书信递上,崔吟吟只瞧了一眼,撇了撇嘴,又待要哭,云鸣凤黯然神伤地长叹一声,伸手轻抚。
顺带着将那书信复又拿至自己手中,眼望娇妻,真情流露,崔吟吟微微点头,她二人身心交融,心意立通,云鸣凤终于回过手来,将那书信取出,当众宣读。
只见上书:“吟吟吾孙,见字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