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宁静,山风呼啸,茅屋孤耸,云鸣凤等俱皆熟睡,这等荒山野岭,如此偏僻之所,竟是如此突兀地响起一女子声音来,却哪不蹊跷?
云鸣凤武功既高,听力奇佳,便是在睡梦中,周遭动静亦是难逃他的感知,他双耳微动,人即跟着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揉了揉眼,心中诧异,侧耳倾听,但觉那女子说的声音不大,随着呼啸的风声飘飘荡荡传来,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具体说的是甚么,却也听不太清。
然,便只这片言只语,却是叫他心中骤然一紧,蓦地脸色大变,深深的惶恐不安之意由心而生,暗呼一声不好,念头百出,心中满是骇异:“啊哟!这……这不是若嫣师妹么?怎么回事儿?如此大冷天,她不在云剑山庄,不在华山好好待着,何苦深夜来此?啊哟!遮莫是遭了……”
如此一想,心中又是一突,连连摇头,心中不住责骂自己瞎想,旋即生出宽慰之心,又想:“她深夜赶路便是遭人挟持了么?便就不能是有急事,与人一道赶路?云鸣凤啊云鸣凤,你这就叫关心则乱,你呀你!要我说你甚么好来?你便不能盼着她点好么?瞎疑心甚么……”
转念又想:“不对!总是出了甚么事情,否则的话她一个女孩子,何故大半夜的冒着这么冷的天赶路?究竟是甚么原因呢?唉!我便是笨的厉害,若是吟吟妹子在此,说不定会猜到一些,我便是怎么也猜不出的……怎么办?怎么办……”
如此瞎想,心中急得跟甚么似的,情不自禁的又想起那夜林若嫣逆推自己后,二人身心交融,偶偶私语,林若嫣说的话来,她伏在自己身上,双手死命搂着自己,嘤嘤泣哭,说她这些年简直便快自己想的发疯了,暗地里也不知哭过多少次,哀叹自己命苦,若是再找不到他,她也不想活了,外人只道她没心没肺,实则她内心孤独难过,却有谁能知了?
又说云师伯遭了害,你又音信全无,我那时还小,便也不怎么懂,后来我年纪渐大,想的多了,终于你在我心里扎了根,那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我便这么日日夜夜想你,心中总是想着老天爷可不会作弄我这痴女子,总有一天会叫我寻到你的,师兄,我好欢喜!我真的好欢喜!你知道么……
这些念头在他脑中便如闪电,逐一闪过,心思混乱间六神无主,身子已第一时间,如鬼魅般弹起,轻飘飘落在了门后,他不欲吵着杨琪等人熟睡,心中狂呼道:“我想这么多无用的东西作甚?总是先迎过去看看,她对我痴心一片,我是如何也不能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才是……”
他双手搭了门栓,正待开门出去,却不想林若嫣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明显是走的近了些,他凝神去听,便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中。
只听得林若嫣求肯着道:“师兄,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便只这几句,只听得云鸣凤目眦欲裂,心如刀割,浑身气的直发抖,心中暴怒,只想:“气死我了!该死!该死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欺负我的女人,啊……”
手中一动,门栓已落,他伸手便欲拉门出去,却听两个男子俱阴狠狠的一笑,一道:“嘿嘿……作甚么美梦呢你?我们好不容易将你弄到手,哪能便这么轻易放你离去?嘿嘿……”
另一个道:“嘿嘿……师妹啊!我没听错吧?你这一路都不知求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不死心?放你?哼哼哈哈……想也别想……”
云鸣凤心中盛怒,无以复加,却又觉万分惊讶,自这几句话听来,这两人便不是孟良、孟飞么?怎么回事儿?这两人遮莫疯了不成?竟擒了若嫣师妹,那是……那是为了甚么……我又该怎么营救……
反复权衡,投鼠忌器,总是不敢贸然现身出去,到了这时,他心中反倒冷静下来,心思:“好歹再听听他们接下来再说些甚么才好自作打算,若嫣师妹在他们手中,我若贸然抢出,倘若万一有个失手,又或是逼的二孟狗急跳墙,若嫣师妹有个闪失……”
这么一想,突地浑身打了个激灵,提起去拉门的手终于放下,凝神再听,只听三人争争吵吵间又是走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