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盛终于难以抑制,说起话来再不客气,林玉峰欲要忍让,遂沉吟不语,那冯达显然也是个火爆性子,闻言再也不耐,只听冷哼一声,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道:“你……”
周盛又是嘿的一声,又道:“怎么?我说的错了么?便不是你那好徒儿作的孽了?哼!这两个杀千刀的恶贼残忍害死庭儿,嘿嘿……你冯师兄便责无旁贷,这时还要与我强词夺理,我……”
只听那冯达气急反笑道:“好!好!好!依着你周师兄的意思,那是我姓冯的有眼无珠,故意教出恶徒害了你宝贝儿子了?嘿嘿……我便说嘛!你老兄带了这么多弟子上我华山来,敢情是来兴师问罪来了,嘿!好……”
周盛接口,自然亦无好言:“哼!是又怎的?我周盛便只这么一个独子,你好徒儿害了他性命,叫我姓周的没了子嗣养老送终,这等血海深仇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报,你华山交不出人来,我姓周的却也不能便这么吃了哑巴亏……”
正气堂外两派弟子听了门中长辈越说越僵,眼看再争执下去,一场血拼只怕是在所难免,双方皆是早已抽出了兵器在手,严阵以待,只消一声吩咐,那便刀刃相见。
堂中冯达又是气急败坏的道了一声:“你……”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林玉峰已然抢着打断:“师兄你便少说两句……”掌门人开口,冯达便是再气,那也是无可奈何,心念着总不能顶撞与他,叫外人看了笑话去,有念于此,应了声是,一声怒哼便不再开口。
林玉峰续道:“周师兄勿恼,小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师兄暂息雷霆之怒,听我分说,总是莫要叫我两派生了间隙,坏了五岳同盟之谊才好……”
周盛怒哼道:“哼!那也要看你说的能不能叫人信服……算了!便先卖你林师兄个面子,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与我分说清楚!”
林玉峰道:“是……多谢周师兄大量海涵,我知你痛失爱子,心情不好,原能理解,只是……咳!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冯师兄因此,只觉对我不起,心情亦自不好,周师兄还请多多担待些……”
他这话说的极是诚恳,周盛不明,惊哦一声道:“哦?此话怎讲?”
只听林玉峰又是长声一叹道:“唉……时到现下,那也没甚么不好说的了,我华山不幸,出此孽障,当真是丢尽了脸面,嘿!外面弟子听了,放下兵器,我与你周师伯有话分说,你们便各自散了罢!”
他知外面两派弟子早已剑拔弩张,后面的话便对着华山弟子说,命他们先行放下兵器,以显己方诚意,那周盛听他这样说,又闻一片刀剑归鞘声,情知自己也不能太是过份,他林玉峰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若是一再相逼,倒显得他不近情理。
于是也传了命令下去,命衡山众弟子收了刀剑,正气堂中少时寂静,耳听得屋外两派弟子各自离得远了些,那周盛欲问,林玉峰已然抢先开了口道:“周师兄与各位师兄请随我来……”
其实,周盛此趟出来,便是为了兴师问罪,与之随来的还另有三位同门师兄弟,只是双方未有撕破脸皮,这三人倒也没有开口,林玉峰一叫,这些人更一言不发跟在他后头,随着从后门鱼贯而出。
但见华山派也有五人,那冯师兄神情郁郁跟在林玉峰后头,与林玉峰并肩走着的则正是周盛,只见他满脸怒气,正听林玉峰与他分说,后面华山与衡山双方各走一边,相互间俨然甚为抵触。
却听林玉峰又是未语先叹息,满脸恨意道:“唉……周师兄是有所不知啊,此处也无外人,林某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有件事也不能瞒你,这说出来当真太过丢人了……”
周盛道:“嗯?甚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