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气再好,这时想到身中剧毒,也不由得再忍不住,骂出了声,马春元自也心下明白,道了一句:“可不!你瞧瞧你那脸,都黑成了锅底,啊哟!啊哟!我自己只怕也好不了哪里去了,狗日的仇少岳,狗日的日禾邪教,你们这些个害人的东西,都是祸害,爷爷我咒你不得好死!啊哟!可害苦你马爷爷、马祖宗啦!”
马秋元伸手在伤口四周挠了几下,只觉越挠越痒,心下大骇,却还不忘与他辩解,道:“不对!我都日了他十八代的祖宗,你自不能再作他祖宗了,否则岂不连累了我也跟着吃亏,你再想些别的来作,啊哟……”
一声啊哟,又自乱骂一通,马春元道:“是哦!那也不成,我还是甚么也不作了,骂他狗日的!”
这么说完,跟着谩骂,心中想到甚么便骂甚么,越骂越是大声,他二人说话向来便是这样,说的极快,其实,自他二人跃起,再到中箭跌将下来,实也只那么一瞬,他二人已说出了这么多话来。
云任二人自打横腰接住两人,见了他二人神色,便已知箭上喂有剧毒,早已各自出手,连点他二人身上数处大穴,止住了血气上窜。
马春元兄弟二人说的大声,外间仇少岳自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此刻正心乐开了花,闻言自也不恼,阴沉沉冷笑道:“嘿嘿……骂罢!骂罢!反正老子也不损失甚么,反倒是你这两老狗,都要见阎王了,还这么不知死活!嘿嘿……箭上喂有剧毒,自然不错!你俩老狗越是生气,血行的越快,后果怎样,便不须老子多费口舌了吧?,嘿嘿……”
他这一笑,带动的身周跟着是哄然大笑,慕容合鹤此人极是能忍,却也不禁随着哈哈大笑,只不过他这笑意中隐含甚么,又是因何而笑,却是有些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了,仇少岳正心中畅快,场中又是笑声一片,他自也没能听得出来。
云鸣凤听得心中一恸,怒骂一声:“无耻狗贼!你给我等着,我老哥哥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小爷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说这话时,只急的双眼充血,这话一道完,动情的道:“老哥哥,咱不骂了,留些力气,小弟这就抱你出去,吟吟医术精深,自会医好你们的,咱们这就走……”
任飘雪毕竟要冷静些,这时也已乱了分寸,虽然克制住了没骂,却也没了主意,只不住叫唤老哥,听了云鸣凤这么说,立时醒悟,道了句那还等甚么,已然横抱着马秋元冲了出去,云鸣凤自也不敢怠忽,同样是横抱马春元,足下发力狂奔,嘴上不住口的安慰,心中千呼万唤,只盼着老哥哥能逃过此劫。
崔吟吟医术他心中明白,然则到了这时,却也不免心中没谱,马春元却依旧怒骂,不时又回他一句,道是小兄弟莫急,人自皆有一死,倘若阎王大老爷真的差了牛鬼蛇神来索你老哥命去,你老哥哥我执拗不过他,那也只好由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只是可惜了我不能亲眼见得恶贼伏诛,不能亲眼见小兄弟你手刃仇敌……
云鸣凤道:“老哥哥你莫说了,你定会没事的,吟吟……吟吟定能治好你们的,你说过了还要看我生大胖小子呢!若嫣师妹已经有了身孕,这就快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呜呜……”
他一生悲惨,一辈子能得两个慈父一般老哥哥处处关爱自己,自然格外的珍惜,这时说到情真意切之时,竟自呜呜哭了出来。
马春元又骂了几句,见他哭了,不由心软,反过来劝道:“好兄弟莫哭!哥哥不死!哥哥说甚么也不死!你二哥也不死,他若要死我便跟他急,老哥哥答应了要看你孩子出生,那自说话算话的,呵呵……我还没亲手多宰几个恶贼崽子呢!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很亏?马老二你听见了没?”
他问了一句自己兄弟,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又道:“你瞧!我与你二哥说了,马老大说话他不敢不听得,好啦!好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成甚么样子,况且,我就算是要死,你那母老虎嫂嫂也不让啊,呃……这话……这话你可千万莫说出去哈,省得……省得叫她听见了,你……你老嫂嫂耳朵可灵着呢……”
说到这里,神智渐渐糊涂,说话语气也渐渐低靡,却还不忘四处张望,生怕赵彩霞、赵英霞两姐妹就在身边,将这话听了去,如此又道:“……呵呵……幸好她没在这……”
话到此处,想是已然放心,就此戛然而止晕了过去,云鸣凤见他没了声息,心中一惊,失声悲呼:“老哥……”
这一呼过后,直如神经质般呢喃不休:“老哥!你怎么啦?你醒醒啊!你可别吓我……醒醒啊,咱不睡觉好么?咱不睡觉!睡了可醒不过来了,咱不睡!吟吟妹子快来……”
那边,任飘雪抱着马秋元自也好不了哪去,他也是不住叫他别骂,留些力气,马秋元自也和他说了好多相同的话,最后还笑着道他与马春元生来好脾气,便是骂人自己也不会生气甚么的,一般的突然晕了过去。
任飘雪心中难过,悲呼出声,竟与云鸣凤差不多时候,一前一后,也不过只隔着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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