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禾教主听了,心中忌惮,怒极反笑,两抹八字须乱翘,恶狠狠道:“好!好!好!一群不知死活,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如你所说,骑驴看唱本,咱走着瞧,今日过后,本教主不会再手下留情,哼!走!”
话到这时,已然说僵,那日禾教主一声令下,抬轿四人面无表情转身,如若僵尸,机械般迈开脚步,朝着日禾神教中原分教基地走去,日禾教众自然跟随,气氛沉闷,日禾教主不开口,没一个人敢开口吱声。
云鸣凤与任飘雪于那日禾教主所放狠话,根本不放心上,安抚着众人,直催快些离开,便在这时,那负着悟了的弟子忽而悲呼:“首座师叔……”
班淑师太一听,心中一痛,面上自然而然露出一抹痛心之色,却也只一闪即逝,这一瞬间,只觉心犹如被掏空了般,便欲抢上前去。
然则,她脚下一动,心中旋即又是一惊,经历了方才的生死瞬间,这时心中已能自己克制,暗中劝慰自己道:“他终究是先我而去了,我便这么看着他去也好,反正我自己也一把年纪了,离死不远,又何必去揭开这层关系,就这么深藏心里不好么?总之只怨我自己命苦,是我自己年轻时不知珍惜,现下失去,才知道……”
心想至此,微微摇头,远远看着,却不走近,心道我便这么看着便好,对!就这么看着就好,今日之后,世间再无他这个人了……
少林随性弟子悲声一片,云鸣凤与任飘雪闻声抢上前去,但见悟了脑袋耷拉下来,歪在那负他的弟子肩头,瞌目长逝。
云鸣凤心犹不甘,左手探出,抓他手腕,心中沉了下去,强忍悲伤,拍了拍那少林弟子,哽咽着道:“走罢!我知你们不甘心,我向你们发誓,今日之仇,来日必十倍报之,相信我这一日不会太远的!”
双手握拳,捏的咯咯作响,众僧俗弟子不语,默默点头,无处宣泄的怒火在心中不断积蓄、燃烧。
正道其他众人无不恼怒异常,是人都觉憋屈、心堵的慌,好多人已叫出声来,说的最多的还是誓言殊死一搏,云鸣凤只作不理,直催着众人快走,天黑之前觅地休息,其他一切,全作不睬。
说好了的此行围剿日禾神教,众人都唯他与任飘雪马首是瞻,他二人执意要走,众人再是不情不愿,亦别无他法,他二人如此坚持,多半也是有他坚持的理由。
那边,日禾教主下令离去,日禾神教教众也是多数都不明白,如何教主会放着这天赐良机不加利用,倘若放手一搏,岂不省去好多麻烦事去?
普通教众倒还好些,奇怪归奇怪,没人愿意作那出头鸟儿去问,甚而,好些人都还暗暗心下欢喜,毕竟打仗是要死人的,能不打最好,他们这些人走到今日,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能活着又何必定要去找死去?没的自己找不自在。
然则,他们不说,总有人说,那群忍者便是,仗着自己身份,优越感爆棚,那日禾教主作出这样的决定,他们不解,更是心觉委屈难受,只觉这事搁在他们身上,那便是奇耻大辱,比死还难过。
沉默不久,眼看已到正道众人歇息之地,那武藏终究难忍,壮着胆问道:“伊……”
只此一字,思及今日连讨了日禾教主两通臭骂,直吓得缩了下脖子,见那日禾教主面色难看,“嗯?”了一声,恶狠狠盯着自己看,更是骇的不轻,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硬着头皮道:“神……教主阁下,属……下斗胆,有一事不明的,要请教神教主阁下的,今日事情的,神教主阁下如何……如何这么的便宜放了敌人离去?天赐良机的我们的不把握……”
那日禾教主脸色铁青,不待他道完,鼻中重重又哼,板着脸喝道:“八嘎!本教主如何做事,自有分寸,甚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嗯?”